约定见面的日子终于到了。
十一月中旬，已经入了冬，天气寒凉。
柏云给顾凝选了一身素白色的秋装长裙，又准备了一件带着白色毛边的披风。
沈照上前说：“我来。”
他接了柏云手上的披风，亲自给顾凝穿好，捧着顾凝的脸说：“最近几日圆润了一些，不错。”
“……”顾凝默了默：“圆润的多吗？”
天知道，女孩子最怕的可就是这两个字啊。
“还好。”
沈照温声说着，手顺势往下，扣住顾凝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君世子约的地方是城外的山庄，路上就得一段时间，早点出城。”
顾凝嘀咕道：“他可真啰嗦，城内那么多地方不好，非要选到城外去？”
“阿凝。”沈照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说好了今日礼貌地道个谢的。”
“我知道。”顾凝撇撇嘴说：“我就是随口吐槽一下嘛，也没别的意思……你放心，到了地方，我一定表现的礼数倍加，把该道的谢道了。”
沈照看她半垂着头，说这些话的时候皱着鼻子。
倒是极难在她脸上看到这表情来。
沈照慢慢回想，顾凝似乎有好多副面孔。
她对着下人和病人的时候，平易近人。
对着母亲，顾若那些亲人的时候，温柔带笑，看着就非常贴心。
对着厌烦之人的时候，或冷眼以对，或不予理睬，气愤的时候，还会冷嘲热讽。
对着自己的时候……
有时，她倔强的不得了，有时又会赖着撒娇，还有时就如同这样，小表情很多，很灵动。
她对着自己的时候，似乎有好多副面孔，就好像情绪……被外放了一样，不那么拘谨，刻板，像是一个生动而鲜活的小姑娘。
符合她如今这个年岁的可爱。
沈照垂眸微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说她可爱，还被她嗤之以鼻呢。
“你笑什么？”顾凝瞥了他一眼，“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没有。”沈照忽然弯身，把顾凝抱了起来。
“干什么呀，好多人在看！”顾凝低呼一声。
沈照说：“下雪了，路滑。”
“……”顾凝无语地看着有些乌压压的天空。
好吧，天色是不太好，但哪里下雪了？！
跟在身后的兰月和曼月不约而同抿唇笑，站的远了些。
沈照大步往外，一路都没松手，到了角门边，双手一送，把顾凝送上了马车去，自己也掀了帘子上去坐好。
“出发。”
沈照的声音朝外传出来，他的人却是一上马车便欺了上去，将顾凝堵在了马车角落里。
“你——”顾凝双手抵着沈照的肩膀，只出口了一个字，其余的声音全部被沈照的唇堵的一干二净。
怀中的少女真的诱人。
这段时间以来，沈照已经爱上了这种亲密温存的感觉。
短暂的吻后，沈照靠在顾凝耳边说：“等会儿好好把谢道了，不准摆冷脸！”
“……”
顾凝缩在他胸前，抓着他的衣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感觉……他冲着自己亲密温存，都是为了给君临风讨个面子？
真糟心啊。
“说好！”沈照说着，咬了她耳垂一下，“快点。”
“……”顾凝缩了缩肩膀，赶紧应：“我知道了。”
沈照这才罢休，只是人却没离开，唇轻轻在顾凝脸颊上划过，说道：“你用了什么香膏？”
说着，他凑近顾凝嗅了嗅。
顾凝闹了个大红脸，一把将他推开：“都问的什么东西……”
车外面可坐着兰月和曼月，哪能是什么话都说的。
沈照笑了笑，没去捉她过来，只是拉着她的手，没再说话。
马车前行半个多时辰，出了京城。
风吹过马车车帘，顾凝抬眸看去，忽然错愕起来：“真下雪了，你的嘴巴可够灵的。”
沈照也凑上去看了一眼，淡淡说道：“马上到了。”
这个地方，已经到约定见面山庄的山脚下了。
顾凝眉心动了动，整理了下心情。
沈照又说：“君世子救你是事实，你乖一点，知道了吗？”
“知道了。”顾凝应了一声。
马车这时候到了山庄之前，沈照率先下车，扶着顾凝下来，田一已经在山庄门前迎接。
“小侯爷，顾姑娘，二位请。”
“嗯。”
沈照应了声，便和顾凝一起往厅内走。
君临风此时正在廊下，看到二人微笑上前：“来了？没想到今日会下雪，是君某疏忽，应该选个城中的地方。”
“只是小雪，又坐马车前来，没什么的。”沈照说。
君临风伸手道：“进来坐。”
沈照和顾凝二人迈步进去。
顾凝已经整理了心情，虽说不上热情，但收敛了全身外散的冰冷，很安静。
她语气算是诚恳地和君临风道了谢：“马场的事情，多谢君世子。”
“不是什么大事。”君临风温和地说道：“好了，今日请二位前来，可不是听二位与我道谢的，我有份礼物，送给顾姑娘。”
沈照挑眉：“礼物？”
顾凝也怔了怔，旋即心底冷笑。
如今君临风为了拉拢沈照，心思都打到自己身上来了吧？真是用心良苦了。
君临风说：“是，田一，带过来吧。”
话音落，田一垂首离去，不一会儿，田一便牵着一匹通体毛色油亮，体格十分健美的骏马到了院中。
沈照眼底微亮：“抱月！”
他是爱马之人，又在临江和君临风相识相交，当然知道这匹宝马。
君临风微笑：“是……前些时日听闻沈二公子为顾姑娘寻坐骑，便想着，借花献佛，赠予顾姑娘吧。”
“这可是君世子的坐骑！”沈照神色略有些复杂，“太贵重了！”
“虽说是我的坐骑，但我一向坐车出行，这匹马与我来说是没有用处的，放着也是可惜。”
沈照眼眸微动。
普通的宝马，他也找得到，但抱月这种万里挑一的良驹，实在容易让他动心。
况且他还很喜欢君临风这个人，坦荡又直接，温和而大气……
只是想到顾凝对君临风的介怀，沈照看向顾凝，眼含询问。
这匹马，若是阿凝想要，他也不会白拿人家的，自会奉上大笔银子。
顾凝却慢慢开口道：“我自从上次摔马之后，很是畏惧，再不敢骑马了，多谢君世子好意。”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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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赠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