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沉默片刻,倒并不算意外,轻轻“嗯”了一声,说:“那你就去吧。”
毕竟有些事情过犹不及,她闹腾着阻止着不让沈照和君临风接触,绝对是非常不理智的事情。
拦的太厉害还可能适得其反。
这种事情她不会干。
君临风这个人若要对付,还得迂回图之,并非是像当初对付吕忠良那么简单。
“阿凝。”沈照唤了一声。
“怎么——”
就在顾凝抬眸问他的一瞬,他低头在顾凝唇上啄了一下,很轻很轻,碰过即离。
“我是去探病的。”沈照瞧着她,含笑说道:“你放心,我可没有那些特殊癖好。”
他意有所指。
顾凝笑眯眯地说:“我知道,那你早去早回,顺便……帮我谢一谢他。”
……
午后,沈照便和云少泽一起到了临江别馆。
君临风的断骨是云少泽亲手接的,这几日,云少泽每日都要回来一趟盯着君临风的伤势。
此时君临风躺在床榻之上,云少泽习惯性检查伤情。
君临风看着坐在一侧的沈照问道:“少夫人的伤势怎么样?听说是伤了腰,严重吗?”
“不算太严重。”沈照说道,“有云先生亲自料理她的伤势,世子便放心吧。”
“那就好。”
君临风眼眸微微垂了垂,试着说道:“不知……君某可否与二公子卖个人情?”
沈照看着他:“是为常将军吧?”
“不错。”
君临风郑重地说道:“马料之中动手脚,伤及少夫人,的确是常将军不该,但我还是想请沈二公子放她一马。”
沈照沉默着,面色平静如常,干脆地应:“好。”
“不过。”沈照缓缓又说:“我希望世子可以劝一劝常将军,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第二次,我一定取她性命!”
“……”
守在君临风一侧的田一微微皱眉。
君临风说:“当然,我会好好劝解她。”
“劳烦了。”沈照说罢,又道:“世子舍身救阿凝,我很感激,这次过来也给世子带了一些东西,虽不贵重,但希望世子能够笑纳。”
“这么客气……”君临风笑道:“想当初,我们在临江之时,可没这么生分。”
“……”沈照静默了一下,回想起当初临江两年和君临风相交,也是感慨颇深,“临江的百姓很幸福。”
君临风笑了笑,说道:“我这一辈子,只有两个愿望,一愿世间昌平,二愿海晏河清,真希望……全天下的百姓都远离苦难,过上如临江百姓一样的日子。”
沈照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
君临风真的把临江治理的很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他在临江的那两年里,亲眼见过,每一位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们丰衣足食,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而京城——
天子脚下,却是流民乞丐遍布,贪官污吏横行。
还有那三不管的城北湾子,三教九流云集,隔一段时间就要闹出人命。
更别提其他的地方,官员压榨百姓,富商欺男霸女的事情,每一日都上演无数次。
想到这些,沈照眉心微微一皱。
一愿世间昌平,二愿海晏河清。
他大好男儿,自小就嫉恶如仇,十三岁后,脚踩京城纨绔,拳打贪官污吏,可谓是京城一霸,百姓的福音。
这种愿望,他又何尝没有?
只是身为侯府二公子,陷在这个朝廷肮脏的漩涡之中,多有掣肘。
这几年先后发生好几件事情,他也越发的收敛心性了。
此时听闻君临风说起这个,他心底那股热血,又开始蠢蠢欲动。
沈照又坐了一会儿,诚恳地再次与君临风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君临风说:“这一年多不见,他倒是更沉稳了些。”
“属下怎么觉得他还是那般跋扈?”田一忍不住说道:“还说什么一定取常将军性命,他这话说的未免太不把临江放在眼里,太嚣张了。”
常情对付顾凝的手段再阴毒,那也是虎贲营的将军,是临江的大将。
田一厌恶常情是一回事,但心地还将常情当做同僚,别人如此挑衅要杀他同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不是嚣张。”君临风说:“沈照虽然睚眦必报,但并非蛮不讲理的人。”
君临风看向田一,问道:“若有人伤你心上之人,你能容忍?”
田一呐呐:“属下没有心上之人。”
这问题就没办法回答了。
“……”君临风静默片刻,换了个比喻:“若有人伤你父母家人,伤你主子,你能容忍?”
“不能!”田一斩钉截铁,“属下便是追至天涯海角,也必定要取其性命,挫骨扬灰!”
“人同此心。”君临风淡淡说道:“常情触了沈照的逆鳞。”
顾凝就是那个逆鳞。
田一沉默下去,心里忽然对常情越发厌烦。
真希望常情这一次能吸取教训,再不要作妖!
……
管事亲自送沈照离开,却不想就在回廊转角的位置,竟和常情碰上了。
“沈二公子!”
常情想露出个客气善意地微笑,但沈照阴冷的眸光如利刃一般扫来,常情的表情也瞬间僵住。
那眼神,杀气纵横。
常情竟想要下意识后退。
但她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艰涩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一切都不是我的主意,是青梅和青双见我忧思,所以自作主张为我出气,这才伤了顾姑娘,我很抱歉。”
沈照冷笑,“原来常将军的手下,行事全靠自作主张?”
“同为带兵之人,沈某很好奇,常将军如此御下不严,是怎么管理那五万虎贲军的?”
“难不成,行军打仗全靠他们猜度常将军的心思,然后自作主张?”
常情僵了僵。
沈照懒得与她多说,只丢下一句话:“离我和阿凝远点。”
话音落,他便转身走了。
常情无比尴尬,神色僵硬地扫过不远处巡逻而过的士兵,婢女和管事,尽管所有人都低眉顺眼,但还是难掩好奇地朝着这边不断看。
常情心情越发糟糕。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如此下她脸面!
但见一旁的云少泽就要跟上沈照脚步离去,常情还是很快回神上前,“云先生!”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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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一愿世间昌平,二愿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