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侯府门前,沈照顾凝和明氏都等在那里相送。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票的侯府家奴管事和仆役,顾若站在人群之中,不怎么起眼。
沈旭翻身上马,冲明氏说道:“青州战事紧张,此去暂且不知归期,母亲在家中要保重身体。”
说着,他又转向沈照,眼含警告:“不要惹事,守好家中。”
“我知道的。”沈照应了一声。
明氏含泪说:“旭儿,你、你去了要小心,知道吗?一个月尽量寄一封家书来,哪怕报个平安也好。”
“……”沈旭静默片刻,“嗯。”
看着明氏眼底的泪,沈旭忽然转头,不再留恋,打了个出发的手势。
他知道,他停留的再久,也安抚不了明氏的担心和眼泪,索性……便走吧。征战在外多年,他早已经铸就了铁一般的心智,却唯独无法应付母亲担忧的眼泪。
看着那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去,明氏眼底的泪水还是没忍住流了出来。
几年前送侯爷出征,如今再送长子出征,这一家人……什么时候才能聚在一起?
“母亲。”顾凝和沈照扶持在明氏身边。
顾凝说道:“您别担心,兄长此去兵强马壮,半年应该便能战胜归来。”
“嗯,希望吧。”明氏点点头,抹了眼泪,拉着顾凝和沈照进去了。
顾若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前看了许久,轻叹了一声垂下眼帘,心底喃喃说:“为什么要打仗……”
她一边叹息,一边垂眸往府内走。
……
顾凝把明氏送到了落梅居去,又陪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出来。
沈照这会儿正站在落梅居的长廊下,转身问道:“睡了?”
“嗯,睡了。”顾凝说:“母亲这段时间忧心蓉姐姐的事情,本来就没怎么睡好,我方才又点了些安神的熏香,她很快就睡着了。”
“那就好。”沈照松了口气,两人一起往外走。
沈照又说:“听说你找你大哥,让那十三人随着出征了?”
“是。”顾凝说道:“我问过哥哥好几次,蓝舟和徐广发那十三人功夫极好,都是百里挑一的战士,训练成绩很好,如今随着出征,也能尽点力。”
“嗯。”沈照拉了她的手说:“去校场吧。”
如今两人在府上的大半时间,基本都在校场练武。
顾凝点点头便跟了上去。
……
顾若如往常一般,顺着长廊往府内走,到了柏园门前,习惯性地朝里看了一眼。
真的只是习惯性动作,但却在看到那圆桌上的瓦坛子的时候,移不回视线。
她迟疑了一下,迈步到了园中。
守在柏园门前的守卫,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她每日出现,没有人拦她。
她走到石桌边上,看着那三个坛子。
原来没带呢。
她又想起刚才府门前的情况来,沈旭端坐高头大马之上,街道上,乌压压一大片配着武器的士兵。
再看看这三个瓦坛子。
比起他要做的事情来,这三个东西如此……微不足道。
她的心情有些低落,默默地把那三个坛子抱走了。
……
临江别馆
书房之中,气氛十足静怡,田一面含难色:“送去的帖子都被婉拒了回来,已经第三封了,看来沈二公子他……”不想见世子。
君临风垂着眼眸。
常情冷冰冰地说:“在临江的时候,沈二公子可不是这样的。”必定是被那个叫做顾凝的女人给蒙蔽了,才会对她和世子如此冷漠。
“或许——”君临风说道,“咱们和南阳侯府没什么缘分,没有缘分的事情强求不得,就这么算了吧。”
常情心有不甘,说道:“世子,不如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
君临风朝着常情看过去,“你有办法?”
“有。”常情面不改色地说道:“世子还记得上次在凌霄雅间,沈二公子请我借一部说话吗?”
“记得,怎么了?”
“当时,沈二公子与我——”常情顿了顿,说道:“说起流火之事,我与他因为流火结缘,总算有点交情。”
“世子代表着临江,如今是多事之秋,他们那侯府的侯爷和沈旭一直想明哲保身,避着世子也能理解,我若以私人的名义去拜访他,应当更容易一些。”
君临风沉吟片刻:“也好,当初流火原本是你的坐骑,因缘际会才到了沈二公子的手上,说来,你以私人名义出面更合适些,只是要注意分寸。”
常情拱手:“我明白,世子就放心吧。”
话落,常情便退了出去。
……
第二日,常情亲自登南阳侯府拜访。
来的时候,她只带了一个贴身的武婢,捧着一只木匣子。
有道是来者是客,管事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便迎了进来,请进客厅之中,还让人奉了茶。
“二公子人呢?”常情笑着问道:“前些时日拿了他一样东西,今日特地来还。”
“原来是这样。”管事微笑:“二公子和少夫人在小校场,姑娘稍等,老奴这就去请。”
“校场?”常情挑了挑眉,很是感兴趣:“练武吗?”
“是。”
管事谨守本分,也不多言,便要往外走。
常情站起身来说道:“我在此处坐着也是坐着,不如老伯带我一起过去吧。”
“这……”管事迟疑。
常情笑着说道:“我也是习武之人,所以有点儿好奇,想看看二公子和少夫人如何练武。”
她人长的漂亮,说话客气又落落大方,倒叫管事也不太好拒绝,便说:“那、那姑娘随我来吧。”
常情跟上管事的步伐,管事在前引路。
常情又问起一些关于习武的琐事。
管事说道:“是公子教少夫人习武,以前是世子教,不过世子太忙了。”
“是吗?”常情眉心微微拧了一下,那顾凝不过是为了冲喜嫁给沈照而已,出身低微,竟然能让沈家兄弟教她?
她的心底浮起几分不悦,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又说:“你家少夫人真是好福气。”
管事笑意加深:“少夫人医术极好,为人也非常好,对下人很宽容,夫人和世子都很喜欢她。”
常情心底不悦越浓,表情却完全看不出恶意来,笑容反倒越发友好,“这么好的人,有这份福气也应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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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常情和沈照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