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像被安置在了大殿正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纯金底座之上。
太后一身凤袍款步而入，身后跟着文武官员。
礼部的礼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册子开始念檄文。
那些官员，看似一个个低眉顺眼，但眼底多少含着许多勉强。
那檄文，自然是把太后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理应享受千秋万代香火供奉。
沈照冷哼了一声，很轻，只有顾凝听到了。
顾凝暗暗思忖，沈照到底是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礼官唱到：“太后进香——”
冯太后接过大师递过去的三柱高香，便往前走，插入了硕大的香炉之中，又回到了自己面前的明黄色蒲团上跪拜。
百官也俯首跪拜。
就在第三拜落下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忽然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在这诺大又安静的大殿之内，这一声就显得十分突兀。
“大胆！”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呵斥了一声，“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没规矩的弄出去！”
立即就有禁军上前。
大太监转过身赶紧去扶太后，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子就僵住了，“哭、哭了——”
太后沉声道：“放肆！”
今日是她的好日子，一个两个竟然都来坏她心情！
“真的在哭啊太后！”大太监颤颤巍巍地指着玉像，失声道：“玉像在哭！”
所有人霎时间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只见那高十几米的玉像，白皙光华的脸颊之上流下了两行血泪。
那血泪滴答往下，掉到了披在玉像上的披帛之上，触目惊心。
有官员惊声道：“这……这一定是逆天而行，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对！光这神女祠和玉像一番折腾花了八千万两白银，全是民脂民膏——”
“还有从前朝皇帝陵墓之中盗出的！那前朝的圣祖皇帝是真龙天子，盗他的墓，扰了他的宁静，所以他便降下了警示！”
有些癫狂的更是直喊：“天要亡我大楚！天要亡我——”
“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把戏，就把你们给吓的破了胆！”
“来人！”冯太后冷喝一声：“把他们几个拖出去砍了，哀家今日，就要以他们的鲜血，祭奠这千秋万代的神女玉像——”
立即便有禁卫军上前，去拖那几个说话的大臣。
那几个大臣虽屈服于太后淫威之下日久，却也是有血性之人，索性破口大骂：“你这个妖后，你不得好死——”
屋梁之上，顾凝急忙抓向沈照的衣袖，以眼神询问道：“怎么办？”
要不要救人？
她拧着眉头，已经开始思忖能从这么多禁军手上救人的成功率有多少。
沈照却摇摇头。
咔！
就在这同时，大殿之中响起这么一声来。
所有人都朝着发出声响的位置看过去——是玉像！
玉像的脸裂开了。
咔咔咔又是三声，披帛之下，玉像的身体也开始龟裂。
那拉着大臣出去的禁军都呆住了，所有人都瞪着玉像。
咔嚓！
十足沉重的一声响起。
砰的一声，玉像的一只胳膊掉了下去，接着是另外一只胳膊。
哗啦啦——
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
“护驾！”
不知是谁喝了一声。
这短暂的一声喝，结束与一声惨叫。
十几米高的玉像轰然裂成无数碎片，把靠近玉像的人砸进了一片废墟之中。
顾凝错愕地瞪着那篇碎玉废墟，视线缓缓地看向沈照，“你——”
“走了。”沈照神色淡淡，在大殿内一片慌乱的同时，抱着顾凝飞身离去。
沈照带着顾凝，一路掠风而过。
京城到神女祠的那一段路上，依然是披红挂彩，一片隆重奢靡景象，但不一会儿，百姓们所议论的，就不是玉像如何高大，神女祠如何精致了。
沈照御风而行，以最快的速度，落到了侯府后巷内。
顾凝从她怀中跳下，抓住他的手臂问：“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想知道？”
“当然。”
沈照笑了一声，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我的人在那批工匠之中，在玉像上动了手脚。”
“我懂，我是问，怎么动的手脚。”顾凝追上他，“那个玉像送进大殿的时候，明明看着光滑无缺，为什么会忽然裂开？”
沈照说道：“用了一点特殊的材料，抹在玉像之上，每日抹一点点，玉像便受到了侵蚀，在玉像出山谷之前，又用小锤敲打过那玉像周身——”
“运送过来的这一路上，玉像一直被颠簸，看似坚实，其实已经摇摇欲裂。”
顾凝追问：“什么材料？”
“不可说。”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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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玉像倒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