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低声说：“以前顾姑娘为人看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出门的，今日或许是有病人，所以……”
他试着为顾凝解释。
谁知这解释等于火上浇油。
因为以前顾凝为人看病的时候，都是赖着沈照陪她一起的，如今却支会都没支会一声。
沈照沉着脸转身往外，本要前往马厩骑马出门，忽然脚步一滞，吩咐道：“去备马车。”
流火那匹马，的确招摇。
但坐骑这种东西，若不是骑着自己独有的，那便也不想随便找匹马来骑。
还是坐车吧。
福子有种天要下红雨的感觉。
但公子这么主动地追着顾姑娘，着实是好事，福子不但耽搁，赶紧去准备了一辆朴素的马车。
沈照坐上马车之后，吩咐往本草园走。
只是也不知为何，这马车坐的他……十分不舒坦。
他硬着头皮，沉着脸色，忍着心烦意乱思忖着，她这会儿是在本草园，还是已经去了病人家中？
见了面，自己要怎么说？
他得打点腹稿……
说顺路跑到本草园肯定是不行的。
就说实话好了，说……外面比较乱，自己担心她，所以才找到本草园去。
可是他才这么想着，忽然脑子里就闪过顾凝的冷脸。
或许自己这么说了之后，她只会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吧。
说不定还会问他，你做什么来担心我，我们有没关系，不需要你担心。
到时候他怎么接话？
难道还说她是自己的恩人……
报恩这个话题，似乎现在是禁忌，只怕一开口，她会当场翻脸。
印象中好几次顾凝翻脸，都是因为这个事情。
可若不说恩人，难道说……妻子？
这两个字他说不出来。
如此一来，沈照心里越乱了。
他心烦气躁，觉得车内也闷的难受，便掀起马车的车帘朝外看去，见街头巷尾，百姓们手上都拿着什么，正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沈照忽然挑眉，想起了昨晚吩咐易千山的事情。
“福子，你去要一张过来。”沈照吩咐。
“是。”福子应了一声，跑到附近一个茶寮里，不一会儿便跑回了马车边上，将一张纸递给沈照：“人家都不白给，花了十两银子呢，这是什么？春……图怎么撒外面来了……”
他方才就是瞥了一眼，赶紧就把纸捏了起来，只觉得那缠麻花一样的姿势，简直是羞死人了。
但又忍不住好奇。
于是这会儿便顺着车帘的缝隙想看。
但车帘却落下了，严丝合缝。
福子有些惋惜，这……好奇心越重了，索性咬咬牙，又跳下车去了。
他也弄张来瞧瞧，有什么好看的……
马车里，沈照提着那张纸。
那画纸之上，是一男一女，没有画脸，但衣裳首饰，却画的极尽细致。
男的穿腾龙云纹锦袍，戴双翼乌纱，女主，则在衣服的拖摆上绣了百鸟朝凤，发髻之上戴着九凤朝凰的珠冠。
而那两人，男的把女的抵压在菩提树上，做着男女之间明明最普通，却又似乎最肮脏的事情。
“易千山办事的效率不错。”沈照眼底冷笑氤氲，单手托腮靠在了车内的小几上，随手把那纸丢到一旁去了。
此时福子哇哇叫着跑了回来：“强盗啊，第二张居然要二十两……”
他说着，跳上了车辕，一边看一边嘀咕：“都没画脸……这衣服啥的倒是画的精致——”
“咦，腾龙云纹锦袍，这不是苏丞相才能穿的图案，而且着九凤朝凰珠冠——”
福子话音僵住，满脸血色顿失。
这这这……太后和丞相？！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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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太后和丞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