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这才点点头,泣诉道:“那就好、那就好。”
沈旭以眼神暗示下人上前,扶着明氏去了隔壁,沈旭又交代同样担心急切的沈蓉说:“小蓉,你去看着母亲,点一些安神的熏香,尽量让她睡一阵子。”
“好……”沈蓉站在那儿,欲言又止:“陆神医脾气不好,只怕……不会过来,不如我去——”
“你去陪着母亲就好,这里的事情大哥来就是了。”沈旭不容拒绝的吩咐。
沈蓉只好点点头,又担忧地看了沈照一眼,才快步离开。
沈照还是缩在床脚,双手环抱着自己,只要是有人靠近,他都要又推又踢,毫不客气,口中原本还不断唤着“阿凝”,如今却是紧闭着嘴巴,眼神凶狠而戒备。
沈旭瞧着,刚毅的眉心又拧紧了三分,沉声说:“都不要去打扰二公子,离得远一点,只要别让他伤着自己就好。”
“是。”
下人们都朝后退。
少顷,派去人回来了,满脸难色:“陆神医说他有自己的规矩,若要找他看病,只能带病人去他的地方,他自己是不……”
周围空气骤冷。
下人颤声补充道:“他不过来。”
沈旭几乎是切齿说道:“好个陆然,竟敢与我拿乔?”现在沈照这个情况,怎么可能带他出去?
下人们都不敢说话。
一旁的副将玄素建议道:“陆神医脾气是乖张一些,但他医术高明,和世子又一向交好……或许是他不清楚二公子如今的情况,所以才说不来,不如世子亲自过去一趟……”
沈旭用力闭了闭眼,大步往外,只丢下一句话:“备马!”
……
顾凝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顾府。
她早想过,以南阳侯府的实力,自己是不可能将沈照藏匿太久的,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沈照如今回了府,自己就再无机会见他一面——
顾凝悠悠叹了口气,相逢的日子竟然这样短暂。
要是有个什么机缘,让她能和沈照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只是她如今重生的这个身份,与高高在上的南阳侯府实在是……不好有什么瓜葛。
或许,自己可以以大夫的身份……
顾凝想着,却很快皱了皱眉。
陆然的医术不比她差,还得沈家信任,她是没机会的。
都怪自己,最近太过担心沈照的病情,竟没好好为长远做个打算。现在,她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尽快搭上南阳侯府,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靠近沈照。
……
“不去!”
四通巷的宅子里,陆然一边打着扇子一边说:“你带病人过来啊。”
“若能带来,何须我亲自来一趟?”
“以前不是每次都能带出来吗?如今是怎么了?”
“不知道!”沈旭脸色阴沉,“他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连母亲都不认识。”
“哦。”陆然摇着扇子,缓缓说:“那便没有办法了,我早跟你说过,让我看病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陆、然!”沈旭危险地眯起眼睛,切齿说道:“你故意的!”
“我是不是故意你不知道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到你府上去,你若真想给沈照看病,那就带到我这里来。”陆然面色如常,淡淡又说:“带个人过来很难吗?一记手刀敲昏了便是。”
沈旭瞪着陆然,许久后,长吸了一口气,转身便走。
门板啪一声,被他甩的巨响,跟在一旁的小童被吓得颤了颤,低声说:“公子,您这又是干什么,就过府去瞧瞧啊,沈大公子肯定是不方便带过来才亲自能见您的,这么多年的交情了,难道不比您的规矩重要……”
“你懂什么。”陆然缓缓将折扇合起:“定下的规矩,就必须要遵守,谁都不能破,尤其是沈家人。”
……
沈旭满脸阴沉地回了侯府。
一进大门,正要往沈照的枫园过去,有个小将窜了进来:“世子,属下去打听了一下,那本草园是游击小将顾君棠家的产业,只是他们药堂里面这几年一直就没有坐诊的大夫,生意非常惨淡。”
“是吗?”沈旭顿了顿,又问:“那里可有叫阿宁的人?”
“这……”那人想了想,“好像顾家的小姐这大半个月一直在药堂里面待着,那小姐叫做顾凝。”
“顾凝。”沈旭缓缓地重复,暗忖难道沈照喊的就是这个顾凝?
那人又说:“是,最近这几日,她每日都会在药堂前台坐诊几个时辰,给穷人看病,从不收诊金,药钱也收的极少。”
沈旭眼眸一眯。
原本他还真想弄昏了沈照,捆去给陆然看,但如今他却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
沈旭当即下令:“玄素,你去二公子的枫园照看,我出去一趟。”
“世子要去哪儿?”
“顾家!”
为了确定手下所言不虚,沈旭先去了一趟本草园,李叔父子见他们去而复返,着实有些惊诧。
李叔上前,迟疑地问:“不知……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听说你家小姐最近在药堂坐诊?”沈旭缓缓问:“你家小姐医术很好吗?”
“这个……”李叔忐忑地说:“小姐的医术……还不错。”他深怕回答的不合适惹来灾祸,避重就轻地说:“今日随你们走的那位……公子的病,一直就是我家小姐亲自照料的,他刚来的时候还断了腿,也一直不说话,都是我家小姐、给他治好的。”
“原来如此。”沈旭微微一喜,转身就上了马,招呼手下引路,直奔顾府而去。
李茂忧心忡忡:“爹,这个世子不是去顾家找麻烦的吧?”
“瞧着不像。”李叔眉心动了动,“他们叫那个病的二公子,想来,就是侯府丢了的那个公子,应该是知道咱们小姐医术高明,所以请小姐回去治病吧?”
沈旭到了顾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沉。
他勒住马缰下马,一旁跟着的侍从立即去叩了门,不多时,里面传出一声苍老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
门被打开,守门的老者提着灯笼,照到一个穿着软甲的青年男子,忽然一愣:“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平日里也有些军人打扮的人来找顾君棠,但穿着都是朝廷发下的粗布袍服,可配不起甲,如今这青年人却是一身上等软甲。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23章 陆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