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展开是由生得领域加上术式施展开来的领域。”
“在领域里面, 施术者站绝对主导地位。你的能力各方面都不错，甚至可以说比任何一个术师包括特级都强。啊，当然是除我之外了。但你有一个致命弱点, 那就是你好像无法施展领域。所以说, 若是碰到能将生得领域具象化的敌人，那么, 就请不要大意的快点逃掉吧。”
——来自很早很早之前五条悟的忠告。
很抱歉, 五条悟，虽然她很想贯彻‘逃跑’这条理念, 但明显没这个机会。
白苜蓿还是被虚空带进了她的领域里。
说起来和咒术打交道那么久, 这还是她第三次进入绝对展开的领域里。
第一次自然是五条悟教她关于理论知识的时候了。
她对领域内的构造并不熟悉。
之前看五条悟的领域时就跟观光旅客一样，点评了几句‘哇，好壮观’这种没文化的赞叹。第二次就是里香开的领域，但当时只顾着说话，没在意领域具体的信息。
除此之外也就是那些未完全展开的领域了，比如某高校废弃的那座荒楼, 还有很早之前七海先生带她做任务时展开的简易领域。这些顶多是给施术者叠加buff的，没什么借鉴意义。
所以当白苜蓿掉进虚空施展的领域时, 有一点发懵。
因为……
空白一片。
对, 完全空白、没有边际的那种。
与‘虚空’这个名字很相符。
白苜蓿站起来，不, 这时候也不知道该用‘站’还是‘飘’的说法，因为她脚下也空无一物，像是悬空, 又像是踩到了地面。总之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还没等她搞清楚现状, 虚空就突然出现在她对面, 惊得她连忙后撤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一般说来, 打boss这种时候，boss肯定会发表一段较长发言。
有的高谈自己的理想，类似这个世界要完蛋了，我要毁灭/拯救世界。
有的则喜欢在动手前聊几句，差不多就是‘反派死于话多’的那种感觉。
但虚空什么都没说，上来就直接动手。
只见她手一抬，于一瞬间，她背后凭空幻化出数千把剑，直指白苜蓿方向。
明明眼下是危机时刻，但白苜蓿不知是脑抽还是嘴抽了下。
“金、金闪闪？”
于是虚空那只指挥万剑齐发的手势诡异地有一秒停顿。
趁这个空档，对危险敏感的白苜蓿立刻使用【冰刃】给自己筑了一层保护罩。那万剑齐发而来的剑锋直直没入冰墙。
只可惜冰墙的厚度有限，而那剑却穷出不尽，没一会就击碎了冰罩直奔她的身体而去。
大意了。
忘记在施术者的领域里，会被百分百命中的设定。
白苜蓿还想着等等能不能利用濒死的条件复活，却没想到在被剑命中、感受到那股疼痛的瞬间，她一个趔趄恍惚过后又重新回到最初的空白一片。
无论是自己做出来的冰罩还是敌方的剑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错觉吗？
刚冒出这个念头。
她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直直下坠。
坠落速度之快，快到砸在‘地板’上死亡前的痛苦都还没感受就突然又出现在原来的地方……不，也不能说是原来的地方，因为周围一切都是空白一片，根本没有什么参照物可供参考。
突然经历两次‘死亡’让白苜蓿大脑发懵。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想出个因为所以，整个人又突然下坠，然后啪——得一下，又被摔死了，然后又回到了空白一片。
我【哔——】
她要说脏话了啊，她真的要说脏话了嗷！很脏的那种脏话！
这到底是个什么领域？
难道是让人无限死亡的那种领域？
太缺德了吧？
不把人杀死搁在这玩人呢？？！
操控她死亡的人好像找到了一个很便利的方式，觉得无限摔死很省事，于是她一次次高空跌落、一次次被摔死、然后又一次次‘复活’。
……
在第n次享受着失重感时，白苜蓿已经麻木了。
所以她跑到另一个人的生得领域里玩自由落体是吗？
当然了，这只是苦中作乐想想而已。
她才不会真以为和自己抢夺回到那边世界的权利的人只是想让她表演自由落体。虽然她现在还没想通这无限死亡的目的在哪，但不管怎么说，肯定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的，处境绝对不妙。
但……
真的想不到解决办法。
在又一次被摔死了，白苜蓿思考起摆脱这无限下坠死的方法。
无果。
眼看又要被摔死，白苜蓿有点郁闷。
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就欺负不会飞的人，但凡她有一双翅膀……
噗——
一对雪白的羽翼在她身后展开，而后停留在半空中。
白苜蓿：“？？？”
“我……”
还没等她那一句‘靠’说出口，已经好久没出现的虚空突然出现，然后抬手，于瞬间，她背后多出了一把巨型剪刀，有架势把她那对刚变出来的大鸡翅剪掉，吓得白苜蓿赶紧往前扑闪了下。
样子有点蠢。
不过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在心里默默构思着什么，于下一秒，她背后也如同虚空最初的那样凭空出现数把蓄势待发的剑。
白苜蓿眼睛一亮。
吉尔伽美什竟是她自己？！
白苜蓿惊喜归惊喜，动作也很麻利，操作着万剑朝虚空射过去。
只可惜虚空没像她那样被剑击中，那些密密麻麻的剑就在靠近她几厘米的地方停下，而后尽数消失。
这一下，从展开领域后就一直没开口的虚空终于开口说话了：“看来还是被你发现了。”
白苜蓿解除自己身后的翅膀稳稳落到地面上：“我也没笨得那么厉害。”
通过刚刚的情况不难发现，在这个所谓的‘灵魂战场’的领域里，似乎完全是靠‘想象’来战斗的。
无论是剑雨还是无限的高空坠落，亦或是刚刚的翅膀都在说明这一点。
“没错。在这个领域里，我可以创造一切，包括兵器，也包括控制敌人的行为。”
这一回虚空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就和一如既往的反派大boss那样，开始多话。
“不过同样的，任何一个人也可以靠想象创造出自己想要的、能与我对抗的东西……”
虚空继续解释着，但白苜蓿可没那么天真的以为对方真的在和她讲解。
无非是公开情报罢了。
若真是想和她bb，之前也不会上来就动手。
直到她自己摸清了这个领域的规则，这家伙才想利用公开情报来提升术式的能力。
公开就公开了，反正在这个领域里，无论公不公开与她而言虚空都是难以赢过的大boss。
想到这里，白苜蓿出声询问道：“生得领域这种东西，不是说施术者是上帝般的存在吗？”
百分百命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要不然对抗领域的办法只有同样展开领域这一种。
“如果进来的人都可以靠‘想象’来战斗，那岂不是说明你也有可能在自己的领域里被人击败？”
若真是这样，这个领域……好像也没多少厉害的。
虚空听了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而后往后一坐，坐上一凭空出现的椅子上，手支着脑袋淡淡道：“原则上说，确实可以。”
？
还给自己搬椅子坐？
好能装。
白苜蓿佩服另一个自己。
而后自己也想象出一只小板凳坐下，然后又想象出茶几、茶壶、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哈——舒服了。
跟着乱步先生吃了那么多甜食，而后一点水分都没摄入，她早就渴死了。
她收回这个领域不厉害这句话。
想变什么就变什么，这不是所有阿宅最梦寐以求的天堂嘛。
只是在她抬头看虚空的时候，好像看到对方眼皮抽了抽。
错觉吗？
应该是错觉吧，因为虚空继续淡定地说下去。
“不过事实上还没人能在这个领域里反杀我。”
“哦？展开说说。”
虚空：“……”
是她看错了吗？总感觉虚空的表情有点无语。
应该是看错了。
“第一，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就和你说的那样，在领域里面，施术者的攻击是百分百命中。所以若是术师进来，也只会考虑这一点。而忽略其他细节，比如……他们下意识都只会使用自己原本的能力反击，所以到死也察觉不到他们所谓的‘原本能力’也不过是想象出来的东西。”
白苜蓿瞬间了然。
说得通俗一点，其实进来的人都可以靠想象然后具现化出来。比如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幻想自己开着高达战斗，那么下一秒他很有可能成为机动战士。
但前提是——知道。
只有知道自己想象能够成为现实，才会产生以上这种可能。
而那些术师、亦或是其他能力者进来后，绝对想不到自己原本的能力其实是自己下意识想象出来的。
所以战斗内容才会仅限自己的能力。
这时候，只要碰上一个不会飞的对手，那么杀人的方法就像刚刚那样无限下坠就行了。反正那个人也不会像白苜蓿一样突发奇想给自己按个翅膀。
于是自然到死也不知道……
到死？
“能杀死人？可我不是没死成？”
听到这话，没什么表情的虚空突然笑了笑，说道：“这就是第二点。因为这是‘灵魂战场’。”
白苜蓿还在思考灵魂战场这个诡异的词语，就见那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不给她动弹的机会就一只手插/入她的身体。
不是吧，说动手就动手。
又要死一遍了？
等等，好像不痛？
白苜蓿看虚空的动作，发现对方正把她身体里一个透明的东西往外拉。
“在‘灵魂战场’里，想杀一个人自然是磨掉一个人的灵魂。灵魂的强度大小可以决定这个人在肉身死几次后彻底死亡。灵魂强度弱的人，也许一次肉身死亡就会死，灵魂强的人，估计要死个百八十次才会彻底消亡。”
“不是没碰见过灵魂魂力强大的人，但再怎么强大，也远远比不过我，毕竟我这灵魂可是经过上百次轮回，不断挤压、再塑的。”
虚空语气淡淡，看不出她对自己这数百次灵魂轮回有什么情绪。
“让我看看你的灵魂如何了？刚刚我算了算，差不多已经死了六十多次了吧。六十多次的死亡次数算中规中矩，已经不错……”
虚空刚说到这里，顿住。
表情也有片刻的怔愣。
因为她看到白苜蓿那被揪出一角的灵魂，依旧浓郁的厉害，散发着勃勃的生机。丝毫不像是死了数十次那种暗淡无光的灵魂厚度。
但怔愣也就一瞬，虚空松开了手，于是那被揪出的灵魂一角像弹簧一样弹了回去。
虚空笑了笑。
她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也许是最近那一次的人格‘梅’留下的痕迹。
比起逼逼赖赖，她更喜欢直接出手。
刚刚说那么多话，无非是想趁机把白苜蓿的灵魂揪出来。
她那些话都是真假参半的。
这确实是灵魂战场。
通过无数次□□死亡可以削减灵魂的强度，当灵魂变得黯淡无光、看起来就支离破碎的程度，那么只要再死一两次，等灵魂完全覆灭后，人就会死。
但还有另一种情况。
那就是直接从人的肉/体里揪出灵魂。灵魂和肉/体分离后，那么人也会死亡。不过有一个条件，只有羸弱的灵魂才能被彻底揪出。
散发着强大生机的灵魂就和盘根错节的巨木一样，无法从大地（肉/体）里连根拔除。
她以为对方死了六十多次后，灵魂可以轻易被揪出，却没想到……
啊……她差点忘了。
她也是她。
就算这个人还没想起一切，那也是她，她的一世。
“好吧。”虚空起身，“是我低估你了。在你知道这个领域的规则下和你继续战斗，或许我真有可能第一个死在自己领域的人。”
“……啊？”
白苜蓿有点懵，倒不是她没懂虚空说的话，而是对方刚刚把她的灵魂揪了一下，让她有点醉宿后遗症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被物理醒酒了。
只见对方抬抬手，在她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堆人，而且好像都是曾经的她。
“常规方法杀不了你，那就同化吧。她们都是，你也是她们，将你的灵魂撕裂，总能完全同化掉的。”虚空朝她笑笑。
白苜蓿震惊了，各种意义上的。
摇人？
她一个死菜鸡都还没摇人，你一个大boss就摇人？！
“你……”
白苜蓿还没说上一句话，某个疑似是从火影世界里归来的‘自己’上来就爆出一只尾兽。
？？？
我靠！
尾兽这种东西是随便可以爆的吗？？？？
白苜蓿连滚带爬的躲过那尾兽的一扫尾。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只要靠想象就好了，于是白苜蓿给自己装了个土遁术，把整个‘大地’都掀翻，然后逃走了。
只可惜她只是一人在战斗，追着她杀的是无数个牛逼哄哄的自己。
看着那些各个世界来的各种技能朝自己不要命的挥过来，白苜蓿还真有想死的冲动。
别当真，只是想想。
不就是摇人吗？
她也摇。
不就是靠想象吗？
她立马请搞尾兽的专家来。
大筒木羽衣！！就决定是你了！
“六道仙人救我！！”
···
？？？
想象不出来？
大概是看穿了她的意图，不知跑哪去的虚空的声音传来：“呵，这里虽然能创造出一切，但唯有生物是创造不出的。”
“……”
白苜蓿想说脏话。
“那她们是怎么出来的？”
“她们只是灵魂而已，或者说，是我的一部分，这个领域的一部分。”
“那——”
白苜蓿刚想开口，另一个穿着和服拿着剑的人朝自己砍过来，看她衣服上的图案……和之国的人？？？
所以这位就是和凯多认识的那个她？？？
原来是个剑客。
差点被看成两半的白苜蓿突然觉得自己的灵魂强大是有原因的，比如现在还能想着有的没的。
所以凯多是怎么会把她认成她（剑客）啊……
难道是因为灵魂？亦或是某种感觉？
照这么说，她确实和这些人，甚至是虚空是一体的。
那么既然这些人都能在这个领域里面使用自己的能力，不代表她不可以吧？
于是白苜蓿疯狂呼叫脑内那个戳一下动一下的系统。
“系统！你也算我能力的一部分，那么是不是说，那些能力能在这个领域里使用？”
【……理论上可以。】
管他理论不理论，总得试试，要不然就逝世了。
这里说的能力当然不是【冰刃】那种就算靠想象也能使用的。
而是卡牌人物。
毕竟她的能力从来不是某个技能，而是抽卡。
出来吧出来吧，所有有空的人都出来吧！拜托拜托！
白苜蓿在心里祈祷，然后用力摇了所有人的卡牌号。
于下一秒。
金光！
就一道！
一道就一道吧，总比一个人都没有好。
如果是齐木楠雄的话，应该能帮不少忙吧。
让她瞅瞅帮手是谁？！
金光褪去。
一个黄头发，眼睛有点睁不开，脸颊几根猫须状穿着渔网睡衣的小少年抱着枕头出现。
“小白姐，怎么了？”
刚睡醒的漩涡鸣人打着哈气问道。
白苜蓿：“！！！！！”
今天这句脏话，她一定要说！
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