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不要再跟他多说了。”胡心儿看着长公主的凄惨模样,心都揪成一团。
长公主还在试图用以前的回忆来打动太子。
太子却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头:“我以前的样子全部都是骗你们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皇后的日子过得再差,也比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好,只有攀附皇后,我才能够活下去,我对你们从没有过半分真心,你这个蠢货到底明不明白?!”
他将一切的真实都血淋淋地揭开在长公主面前,长公主就算再怎么想逃避,也只能够被迫接受现实。
她失声痛哭。
以她的聪敏,怎么会想不明白?
其实从胡心儿第一次揭发太子的时候,她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只是想要一直都当那个无忧无虑,可以在父兄的羽翼之下肆意欢笑的小公主而已啊。
两边的肩膀被太子捏得疼痛不堪,在太子松手的一瞬间,她便重重跌坐在地。
华美衣裙上的精致凤羽彻底落入泥尘之中,这是最名贵的丝绸,被弄脏之后连擦洗都要小心翼翼,否则就会变形。
而今日却承受了太多折磨,怕是再怎么精心养
护,也无法再恢复原本的光彩。
长公主摔在地上,哭得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能够把它忘记呢?现在明明我们都过得很好不是吗?”
而她最亲爱的太子哥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脸厌憎的嘲笑着她的天真:“你们都以为我脾气好,其实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
穆卿趁着这个机会向殷离使了个眼色,准备动手营救公主。
可太子如此精于人心,怎会给他们留下机会?
他见状立刻掐住了长公主的脖子,还在崩溃哭泣之中的长公主连被呛到都发不出声,只能极其痛苦地挣扎着。
“你说你有仇必报,可是月儿又对你做了什么?”胡心儿忍不住质问道,“她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信任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可是你呢,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她觉得太子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太子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人人都看不起我的母后!可是你们明明也是女子,绝不许丈夫纳妾,为什么不能理解她的苦衷?说到底,你们只不过是装出来的菩萨心肠罢了!”
从这句话里
就能够看出,由于童年的经历,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不信任感,最终也在这种猜疑之中变得扭曲。
胡心儿怼道:“你说的话简直荒唐至极!你的母亲若是真向往爱情,为何要去插足别人的感情?”
这又下迷药又爬床的,分明就是小三做派嘛!
胡心儿虽不才,也是看过几本琼瑶小说的,打着真爱的幌子行小三之事,最后居然还有脸道德绑架。
依她看来,这个先皇后和太子果真是一个窝里面出来的,脑子都不太正常。
太子绝不容许别人诋毁他的母亲,闻言怒吼道:“你又知道什么?如果不是皇帝,我怎么可能留下阴影,至今都不娶妻也没有子嗣?都是他们毁了我的人生!”
国公叹道:“原来是这样……”
他是非常传统的封建男子,从这句话里面抓到的重点并不是太子对父母的抱怨,而是太子注定不会有子嗣。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若无子嗣,又如何能够当储君?”
太子狠狠啐道:“你自己又算是个什么货色,还不是连自己的后宅都管不好?”
国公变了脸色,对太子彻底死心:“若殿下执意不回头,老臣也只能冒
犯了!”
太子掐紧长公主的脖子,猖狂大笑:“谁敢拦我?”
国公只当听不见,极为威严地大手一挥。
区区一个公主,只不过是太平时用以逗陛下开心的小女儿罢了,待她死后将葬礼办的隆重些,再给个谥号即可。
而太子若是叛逃出城,那可是动摇整个江山社稷的大事!
穆卿抓住国公的手,满眼震惊:“国公且慢,长公主还在太子的手上!”
国公目光沉沉:“相信陛下也会理解我的决定的。”
“你难道想要重蹈当年柳瑟的覆辙吗?”穆卿有些焦急地低吼道。
“那你说怎么办?”国公眼睛一瞪,“无知小儿,今日若是将太子放出城,他便可以肆意逃窜,待到起兵叛乱之时,难道是你去上阵吗?”
一个公主,怎么能与千万百姓相提并论?
见国公真的不留情面,太子面色陡变。
随即,他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南宫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真情,它在利益的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他眸光一厉,竟是真的要将长公主掐死。
“死在亲哥哥的手底滋味如何?”他欣赏着长公主濒死挣扎的模样,力道
一点点增大。
关键时刻,胡心儿忽然高喝一声:“都给我住手!我有陛下的圣谕!”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而胡心儿拿出的,赫然是那道空白圣旨。
国公是皇帝的身边人,当然认得出圣旨,但他不想让自己的计划被干预,又怀疑是胡心儿伪造圣旨,顿时虎目圆瞪,劈手就要去夺抢夺。
胡心儿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圣旨是空白的,立刻躲闪。
电光火石之间,殷离出手,扇柄重重地打在国公的手腕上。
而穆卿也在震惊之余,及时护在胡心儿身前。
“你怎么会有圣旨?”国公被逼退,面色阴沉。
胡心儿扬声道:“陛下早就料到会由此争执,特命我携密旨前来,长公主乃陛下爱女,尔等不可伤她分毫!”
她知道,说出圣旨是空白的必定不能够服众,所以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说了谎话以保全长公主的性命。
圣旨一出,众人顿时都被镇住。
太子绝境逢生,狂笑出声,连说了三个好字:“南宫月,你果然是皇帝最受宠的好女儿!”
他减轻了手上的力道,得意地逼问:“还不速速给本太子备几匹好马,恭送本太子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