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点头,秀娥见陈庆这样诚恳,也笑了:“放心,今儿说的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召儿。提到召儿,陈庆的面上就有喜悦,他是那样珍视召儿,正因为他珍视召儿,秀娥才不愿召儿像寻常妇人一样,只能操持家务,生儿育女。而是能走出来,走进铺子里面来。
这边的宅子定下,秀娥也就让章嫂子带着人过来打扫,好预备搬过去。章嫂子一边应是一边笑着道:“搬过去那边,能住的宽敞些。棠儿说啊,几个人住在这,热闹是热闹,就是晚上,不是这个打呼,就是那个磨牙,吵得睡不着。”
“章婶婶,我可没有这样说过。”棠儿已经高声叫起来,章嫂子捏一下她的脸:“你真的没有这样说过?”
棠儿一张脸顿时红了:“我,就是,我……”
“棠儿姐姐,是谁打呼,又是谁磨牙?”小素是其中最小的,来省城这两天见在这和在家时候差不多,也就越发活泼,笑着问棠儿。
“当然是你了!”棠儿伸手捏一下小素的脸,小素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棠儿姐姐,我不问了。”
秀娥听着她们的笑闹,鼻尖似乎又闻到桂花的香味,这日子,眼看着就越来越好了。
召儿晓得秀娥让人去那边打扫宅子,好搬过去,懊恼地对陈庆说:“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帮帮忙。”
“召儿!”陈庆想起秀娥说过的话,十分郑重地叫了召儿一声,召儿抬头瞧着他:“怎么了?”
“你想不想,去铺子里帮忙。”陈庆的话让召儿愣住,接着召儿就道:“我,我可以吗?”
“你是东家一手教出来的人,而且这些日子,东家不在省城,若没有你帮着我,我也应付不过来。”陈庆的话让召儿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接着召儿就放下手对陈庆笑了:“真的?”
陈庆重重点头,召儿已经欢喜地笑了:“我真的没有嫁错人。大奶奶说,她说,你不会拦着我,原先我还不信呢。”
召儿的快乐让陈庆想到什么,接着陈庆就啊了一声:“方才你是在试探我。”
“不然呢?”召儿调皮地笑了笑,从成亲之后,陈庆很少见到召儿这样调皮的笑,陈庆的眼中顿时全都是召儿的笑,于是他用手拍拍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若是,我不肯让你去铺子里,那你,会怎样对我?”
“我不告诉你!”召儿原本想说了,但瞧着陈庆的模样,召儿咬住下唇,直接说了这么一句。陈庆不由伸手把召儿抱在怀中,声音呢喃:“好召儿,你快告诉我。”
召儿一双眼在那闪闪发亮,偏生什么都不说,这让陈庆越发动情,而在迷迷糊糊之间,召儿想到,什么是喜欢,原来这就是喜欢,会让你变得,不像你自己。会和他说上许许多多的话,但是这些话在别人听来,似乎一点意思都没有。但管别人做什么呢?只要自己觉得有意思,就好了。
宅子不大,很快也就收拾好了,秀娥带着人搬过去,她带过去了棠儿秀儿小素小红她们。章管家还是像原先一样,带着小厮们住在铺子里,秀娥原先住的地方,召儿两口子搬了过去。
这一番折腾,各种收拾东西,也花了三四天。召儿夫妇搬到铺子后面那天,章嫂子夫妻还去外面买了些菜,章嫂子亲自下厨,招待召儿夫妇。
章管家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拍着陈庆的肩道:“你啊,运气好,娶了召儿,瞧瞧这会儿,大奶奶搬出去了,还把这屋子留给你们。”
陈庆听出章管家话中羡慕之意,只是给章管家斟酒:“大叔,喝酒。”
“召儿啊,你小时候我就觉得,你和别的丫鬟不一样,果真先是挑去服侍大奶奶,这会儿呢,又嫁了陈掌柜。我瞧陈掌柜啊,是要得大用。”章嫂子也在那和召儿说着话。这样的应酬,召儿是不陌生的,也笑着和章嫂子说话。
“瞧瞧,这生孩子啊,不管男女,最要紧是要聪明伶俐,召儿啊!”章管家已经在那边舌头有些大的说话,召儿急忙应了一声:“大叔您叫我?”
“你瞧,我家那两个小子,没有一个有你聪明伶俐,不然呢,去给瑢哥儿做个书童,也是很好的。”这杨家的下人们,自然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那能贴身服侍主人们的,当然就是地位最高。
盯着瑢哥儿书童位子的,当初也是好一番明争暗斗,最后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家的儿子做了书童,无它,因为那个孩子,会读书认字。
虽说算不上百伶百俐,瑢哥儿在一边写着,他就能在一边暗暗地学着,还能提笔写上几个。春姨见状,直接就选了这人做书童。儿子做了瑢哥儿的书童,爹娘也就得了管家的青眼,从原本只能在大门外的人,能走到二门处了。
召儿听秦婶子说过这家里的那些明争暗斗,因此召儿也只笑着不说话。章管家又喝了几杯,也才在章嫂子的搀扶下离去。
召儿等送走他们,这才去收拾碗筷。陈庆已经打好了一桶清水,放在一边:“我来洗碗。”
“要让他们瞧见了,定然会笑话,堂堂一个掌柜,怎么还要洗碗。”召儿坐在陈庆身边笑着说,陈庆洗碗很是迅速,听到召儿这话就笑了:“怎么掌柜就不能洗碗了?”
“都说,君子远庖厨!”召儿的话让陈庆又笑了:“那要这样说,那些做厨子的男子,都不是君子了。”
似乎好像是这样的道理,召儿的眉不由微皱,陈庆继续洗着碗:“再说这家中,你也挣银子,我难道还好意思让你在这服侍我,我什么都不做。”
“那倒是,大奶奶说,我啊,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说着召儿就在陈庆面前举起一双手晃了晃,陈庆见召儿一双手素白可爱,不由低头咬了召儿的手指头一下,召儿立即缩回手:“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