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双霜的话并没有让刘三爷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只笑了笑:“别人还不晓得,难道我还不晓得?这苏举人,不过是舅舅的学生,真要论起来,我和苏举人才是一辈的,我要娶他的女儿,是我自己降了辈分,我这会让想要再结亲,是他家的福气。再说了,他家的女儿,退了这门亲,还能寻什么好亲事?”
这样狂妄自大的话,自然让楚双霜和杜大爷皱眉,况且这是在苏家,这样说出来,真的断了所有后路。
“你给我闭嘴,我这就着人把你送回家去。”杜大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刘三爷却浑然不觉:“为何要送我回家,我又没做什么错事,不过是想结亲罢了。”
“还请刘三爷回去,这门亲事,我们苏家,高攀不上了!”苏举人突然走上来,刘三爷不由愣住:“这,岳父,您怎么来了!”
“苏兄是和我一起回来的。”杜大爷说了这么一句,后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刘三爷顿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刘三爷脸皮厚,立即就给苏举人跪下:“岳父,小婿一心只想和令爱成亲,方才口出狂言,还请岳父海涵!”
苏举人没料到刘三爷会给自己跪下,往后退了一步,杜大爷已经在那道:“口出狂言,那等的话,哪里就是狂言?”
刘三爷就给苏举人磕头:“岳父,岳父,小婿和令爱,定亲已经这么多年,我娘不过是听信了别人的话,才退亲的,知道后我就要重新和令爱定亲,岳父,小婿所言,句句是实!”
“苏兄,这事儿,我瞧着也……”杜大爷终究心还是要偏向刘三爷的,对苏举人轻声说着。
楚双霜站得近,自然听到了,于是楚双霜轻声道:“这儿女婚事,要紧是儿女要愿意,不如,就问问三姑娘。”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就要问问儿女了?”杜大爷是着实不赞成,苏举人却想起秀月说过的那些话,于是苏举人点头:“也好,这事儿,就着人去问问我女儿。”
“岳父,何不让我见令爱一面,让令爱晓得我的真心。”刘三爷可谓是做戏做全套了,却不知道自己这些,越发让楚双霜厌恶了,但当着杜大爷还有苏家这些人,楚双霜却什么都不能说出口,只能在那等着。
传话的人是秀儿,她走到窗口,对里面说了刘三爷的这番话。
楚姑娘听到秀儿说的话,差点就在里面跳起来:“怎能如此,这样无耻的人所说的话,就要来问你,简直是脏了你的耳朵。”
秀月是早就晓得刘三爷的无耻,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个主意,秀月只淡淡地笑了笑:“秀儿,你去告诉我娘,覆水难收!”
别的话也不用多说,只要这四个字就够了。秀儿领命而去,坐在门边的苏大奶奶眼神闪烁,借着看向窗口,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覆水难收!”这四个字秀儿才刚说出口,苏举人就点头:“好,好,果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说完,苏举人就伸手去扶刘三爷,刘三爷晓得自己就算能说服苏举人,这婚事也成不了了,双腿都有些软。
苏举人已经对刘三爷笑着道:“婚事成与不成,都是天意,既是天意,就请回家去吧。”杜大爷也松了口气,楚双霜眼帘低垂,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眼中的嘲讽,这些男子,平常一个个说的比谁都好,但真遇到事情,还是不如女子们多了。
“我……”刘三爷有些茫然地开口,却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出别的了。苏举人已经让下人们赶紧去把刘三爷他们请出去。
刘三爷被推推搡搡地推出了苏家,刘三爷还想转身再说什么,大门却被下人当着刘三爷的面关上,差点就砸到刘三爷的鼻子。
“三爷,我瞧这事儿啊,您先回去吧,我啊,也赚不到你们家的银子了。”媒婆心里直叫晦气,见刘三爷还站在门边瞧着里面,也要走上前来说上几句。
“赚不到我们家的银子了,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以后都不为我家说媒了?”刘三爷盯着媒婆,媒婆见刘三爷突然变脸,急忙在心里吐了自己几下,但面上还是笑着道:“三爷,您可不能这样说,您家大业大,谁不想赚你们家的媒钱,只是我也要说句,像苏家这样的对头,以后难寻了。”
苏家再怎么小家小户,也是蒸蒸日上的样子,况且还家世清白,秀月容貌也很美丽。刘三爷真要想再寻这么一门,确实难了。
刘三爷的牙不由咬紧:“都是楚家那个人,着实,着实……”
媒婆晓得楚家那个人说的是谁,越发腹诽,楚家和刘家是差不多的人家,又是在一个县,谁还不晓得刘三爷的性情,好点的人家,哪里还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但媒婆不敢说,只能在那赔笑站着。
“走!”刘三爷站了许久,也只能讪讪地走了。等刘三爷一走,就有婆子前去和苏举人禀告:“老爷,刘家的人全都走了。”
苏举人这才露出笑:“很好,走的好!”说完苏举人也就对杜大爷道:“今儿的事儿,全赖贤伉俪了。”
“我不过是带着妹妹前来探望苏姑娘,谁晓得偏生遇到了这样的事儿,自然也要出来说说。”楚双霜说完就瞧向杜大爷:“倒是你,怎么也一起过来了?”
“我正好在和苏兄谈点事儿,就有人来说,刘家的人在这胡闹,自然要跟着过来。”杜大爷的话让楚双霜点头微笑,众人也就寒暄几句。
举人娘子让人去后面把秀月叫出来,要给杜大爷和楚双霜夫妇道谢。秀月行礼道谢,又说了几句,因着杜大爷来了,这晚饭准备的就越发丰盛。
男在外,女在里,也算一个小小宴席,用完晚饭,闲坐一会儿,杜大爷也就差人来请楚双霜回去。回去路上,因杜大爷来了,楚姑娘就单独带着秀儿坐了马车,杜大爷和楚双霜夫妻坐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