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面相。朱止青不由笑了笑,也就又和陈掌柜说了几句客套话,刚要起身告辞,就看见陈若溪走进来。
朱止青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陈若溪了,急忙对陈若溪行礼:“东家。”
陈若溪瞧着有些憔悴,也不晓得是为了家事还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儿,朱止青也略有耳闻。见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意气风发,朱止青也有些叹息,但这叹息自然不能在脸上出现。
见到朱止青,陈若溪露出一抹笑:“都许多日子没见你了,我家里事情忙,又要忙生意,竟还没去恭贺过新店开张。”
“东家客气了。”朱止青还是和往常一样客客气气地说着。陈掌柜已经把朱止青的来意说了,陈若溪听完就笑着对朱止青道:“果真杨大奶奶是个聪慧人,和这样的人做生意,放心。”
朱止青也说了几句客气话,晓得陈若溪还和陈掌柜有话说,告辞出去。隐约听到陈若溪在和陈掌柜说什么人参的事儿。想到陈掌柜是陈若溪的族人,而陈家族内,想让陈若溪在族内挑个嗣子的心,已经越来越急迫了,特别是在杜氏小产之后,就差对陈若溪说他命中无子的话了。
想到这里,朱止青不由叹口气,为了这些银子,家人不像家人,又有什么意思?朱止青一口气还没叹完,就见铺子面前围了不少人,这是怎么了?朱止青心中想着,就快步往前走,还没走到就听到有人尖利的声音传来:“好啊,你们家卖得这东西,又贵又不好,怎么还不许我们说吗?”
开店做生意,会有人找麻烦是在所难免的,但朱止青还是觉得,似乎这边的麻烦特别多一些。
朱止青刚想要挤进人群之中,就听到哎呀一声,听起来,仿佛是秀娥的声音,不止如此,还听到召儿在那惊呼大奶奶。
那这确实就是秀娥了!朱止青急忙挤进人群中,果真看到秀娥额头上着了一片飞瓦,那片瓦掉在地上,已经摔得粉碎。
召儿手中拿着帕子给秀娥捂住额头,就气愤地对一边的妇人道:“好好地说话,你怎么就拿瓦片打我们家大奶奶,你再这样,休要怪我无情,去和你见官!”
那妇人却也目瞪口呆,不晓得这片瓦哪里来的,若说是自己扔的,却只记得手中捡起片瓦来,作势要扔,并没扔出去。
若说不是自己扔的,方才自己确实手中拿了一片瓦。况且人越围越多,这妇人情急之下,就要往自己脸上打去:“好啊,你要拉我去见官,我……”
“召儿!”秀娥已经唤住召儿,接着就对那妇人道:“有话说话,何苦口中要喊着打打杀杀?先进去铺子里面再说。”
这妇人见秀娥竟然没有对自己喊打喊杀,顿时愣在那里。而朱止青已经挤到秀娥面前,对秀娥道:“东家,你可曾……”
“你来得正好,你先安抚了他们。召儿,还有这位嫂子,请随我进来。”秀娥觉得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就吩咐着召儿。
召儿的眼圈不由一红:“大奶奶,您……”
“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秀娥的脸微微往下一拉,召儿就不敢再说一个委屈的话,上前扶秀娥,秀娥却瞧着那个妇人:“怎么,我这铺子里面有老虎?”
“不曾!”妇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这才往里面去。朱止青虽然担忧秀娥的伤势,但还是要先把这些人给安抚了,于是朱止青对围观众人道:“列位,我们东家既然已经说过了,就请列位都散去吧。”
这些看热闹的人,自然也要多看热闹,只在那挤,不肯散去。偏生这个时候,就传来一个喝声:“官府办事,还请让开。”
朱止青十分奇怪,就见两个衙役走进来,瞧见朱止青,衙役的眉头皱起:“不是说,这里有人斗殴,怎么这会儿不见人了。”
有人斗殴?飞瓦,还有这妇人。朱止青飞快地想清楚了,也明白秀娥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就上前对那两位衙役道:“这里并没有人斗殴,还请问是谁去报官的?”
“自然是这邻居们!”衙役自然也不会说出实情,只说了这么一句。朱止青哦了一声,心里更明白了,只怕就是周家。好好的生意不去做,偏生要搞这些旁门左道,但这个时候,朱止青也不能说出周家来,只是又对衙役笑了笑:“只怕是听错了,我们在这好好地做生意,哪里就有什么斗殴了。不如……”
朱止青话还没说完,陈庆就从里面走出来,他笑得面若春风:“不如进到我们铺子里面喝口茶,歇歇脚,也算没有白过来一趟。”
这两个衙役来到这里,只见围观的人却不见斗殴的人,就晓得这其中定有变化,再听到陈庆的话,心里思虑了下,有个年长的衙役就道:“既如此,也就进去喝杯茶!”
衙役们跟着陈庆进去,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瞧,也就散去。朱止青这才走进铺子,却不见秀娥和那个妇人,陈庆和两个衙役坐在那里,朱止青忙去取了两碟点心过来,放在衙役面前。
喝着热乎乎的茶,吃着香喷喷的点心,两个衙役也没有像方才那样凶神恶煞一样,而是和言悦色多了,和陈庆说了几句,才话锋一转:“我瞧你们这铺子,生意也好,你们也不是不会瞧眼色的人,怎么总是惹上麻烦,显得不安静呢?”
听话要听音,陈庆和朱止青相视一眼,接着朱止青就笑了:“我们年轻,在这开铺子也不过就是摸索着做了,二位若有什么,还请多指点指点。”
“老弟,说不上什么指点。不过这当家理事的人,总要是男人才好办。像那周老爷,就和我们老爷特别熟,还有那陈家的陈大爷,也常常往衙门里面去。”茶喝得差不多了,又得了几句好话,二人的神色越发和蔼了,就说了这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