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周六。15:00，冷思寒小区门口。
“您好，小姐。请在此登记，并出示健康码……稍等片刻，我给您打电话……”
卜婷当即握住了他的手：“不必了，他这会儿应该不在家，我直接进去就好了。”
“很抱歉，小姐。我们上头有规定，不能随便放陌生人进去的。我也只是秉公行事。”
“你通融一下嘛——”
“小姐，保安亭上方有监控，可以拍摄到您的所作所为，会记录在案的。我相信，您不愿找麻烦的。”
卜婷的手慢慢缩回。保安开始打电话：“嘟——嘟——喂？是冷思寒业主吗？外面有个叫卜婷的女子想要进入本小区。那好——放行！”
卜婷怨恨地瞪了他一眼，走进去了。
同一个小区，不同的保安，处事的态度也略有不同啊！
电梯间。电梯即将关闭，外面有个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跑过来，肩上还挎着一个菜篮：“哎——哎——门别关啊！我忙着回去呢！这可倒好，我又得等下一次了……”
同电梯的人面面相觑。
卜婷连忙按下开门键。
“你干嘛呢？我们急事儿多着呢！误了我们的事儿，你能负责得了？想做好人可以，耽误我的事儿你能负责？”
“哟呵，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事儿这么忙？陪老婆孩子、回家当个贤妻良母、睡大觉？你们思想觉悟不是一般高啊！得，我思想觉悟低，我扶老太太进来，只求你们给老太太耳根清净吧！”
“我见过这个老太太，家就住三楼，在这儿倚老卖老……”
“我还见过你住二楼呢！三楼的老太太都能爬楼梯，你一个二楼的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怎就爬不了呢？简直笑不活了！”
众人哑口无言。电梯超载。
众人不再面面相觑，将矛头转向卜婷：“小朋友，你不是觉得事儿少、思想觉悟低吗？我们事儿多且思想觉悟更低的人确实不好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不然，你就成人之美吧？”
卜婷说不过这群人，只好赔笑：“那行。我下去。只求你们明日收不到公司发来的公函才好。”
这小区靠近卜氏集团旗下Y分公司和一中。一些学校任职的干部和公司员工就住在这儿，稍有些钱的就住在别墅区。学生都住在X小区，那里离一中、二实小、卜高级中学、卜中专学校等都很近。
下了电梯，卜婷一改笑呵呵的模样，给高管打电话：“查监控！把今天下午3:00跟我乘同一部电梯的、敢跟我叫板儿的那些人查出来！我得好好惩罚他们！”
“是——可这些人本就薪资低些，就怕……”
“那好，我自有分寸。”
高管那边急了，他就怕出什么幺蛾子，正要询问，电话却已被挂断。
后面公司只是放了他们半个月的假期，外加一次书面赔礼道歉。“‘十目所视，十手所指’，敬老爱亲乃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吾辈勿忘。对了，放假期间，薪资停掉，全勤奖也没了。”
到了冷思寒门前，卜婷轻轻敲门，无人应答。她推开门，门半掩。客厅、阳台、卧室、书房、洗手间、厨房、餐厅……能找的地方她几乎都找了个遍，可连个鬼影儿都没发现！她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听说你好大的能耐，把一些你们卜氏集团的干部人物都停职了？”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很熟悉。
卜婷听了这声音，转过身来，看着180cm的冷思寒站在自己跟前，自己仅仅到他的胸膛。她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
（我是卜氏的千金小姐啊！我的气场那么大，怎么能被身高压下去呢？）可话到嘴边，却变了颜色：“我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啊，我又不是母夜叉……我祖父说，我要跟盛氏退亲了。我——”
“如此甚好。”
卜婷瞪大眼睛，望向他，随即又低下头：“你不替我感到惋惜吗？”
“惋惜？你做那些事儿让人值得惋惜吗？你是忘了你跟别的男人厮混的事儿了？盛宁还把这事儿压箱底呢吧？我约了人，请您……”
“那——我知道了，先告辞了……”随即，卜婷跌跌撞撞地离去。
邓嗣康受到一条微信。
路宿羽：他处于了，咱们去接他吧！
17:20，两个人相约来到W市监狱。
“来领你的人来了！”
一个21岁的男子身穿便服，缓缓向那一男一女走来。
路宿羽：“我对不起您……”
“没事儿的，都过去了。”
邓嗣康：“我不知道你的尺寸，给你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合适吧？”
“合适，谢谢你。”
路宿羽：“我应该谢谢你，把我——”然后极不情愿地吐出一个“俩”字，接着说，“救赎……”
那人在监狱呆了5年，会察言观色，知道两人已经分手，便没有再问下去。
邓嗣康：“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尺码如果不合适，我给您调换。”
“谢谢你们！”
回了酒店，他们又给他剃了胡须，给他稍微一捯饬，精神面貌立刻仿佛一个正常的21岁男青年一样——只是申请有些颓废、对生活的兴趣郁郁寡欢、无法接受新鲜事物而已。
吃过晚饭后，牛星（那个21岁的男子）开口说道：“那房子是不是住着那个小三？”
男女两人四目相对，没有答话。
“没事儿，跟我说吧？”
“那——好吧。我就跟你说吧，”男生说道，“你老爸是彻底不要你们母子了。你的母亲被迫流落街头，不久，你的母亲含冤而死……”
“我就知道。”他的语气颇有些自嘲。
“邓嗣康！你说这个干嘛？”她吼道。
邓嗣康：“不想回去报仇吗？这一切，可都是你爸——不——牛先生的手笔！”
牛星的思绪梦回6年前的那个秋天。
那年，他上高一。那天，他的父亲再次彻夜不归。当时，没人发现他的卑劣行径。牛夫人给他打电话：“还不回来吗？”
牛夫人开了免提，牛先生也开了免提。身旁，是一个娇小女人的呻吟声：“啊——我好痛！你好坏啊……”
牛星也已经迈入青春期了，对这样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些，紧张兮兮地问道：“爸，你在干吗？”
电话被挂断。再打回去，已经被拉黑。
“查！查银行卡！”牛夫人早就和牛先生感情不合，可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
“夫人，在某酒店。”管家如此说道。
“赶快去啊！”
“妈，等等我，我也去！”
前台不让他们进去，说非要通过身份验证方可入内。
“那好，我们开间房。”牛星如此说道。
“好的，请跟我来。777号房间，祝您入住愉快。”
前台刚回去，888便传来敲门声。
“谁啊！没看到我正干在兴头上吗？真扫兴！你们前台这些人，没事儿别进来——老婆？儿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呢？你既然知道，还干这种事情！”牛夫人气极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牛星看看他的“父亲”，上半身裸着，下半身只有一条白色的浴巾遮挡着自己的隐私部位。再看看床上的那个娇小的妻子，用被子蒙着自己的脸，生怕叫别人看到似的。
“叫啊！喊啊！刚刚不是还很欢吗？”牛星一面跟床上的人说着，一面又将手伸向他的浴巾。突然间，浴巾从腰间滑落，然后，一个措手不及，牛先生被某人推到床上。被子从两人中间抽出来，盖住两人的头。牛星歇斯底里地喊着：“怎么？被人围观，你俩羞了？刚刚怎么不羞了？权当我们不在，你们该干嘛干嘛！快点儿！”
“我是你爸啊！”
“我已经没有你这个爸了！”
那女人突然探出头来：“以后，我养他！”
“呵呵——一个舞姬？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啊？你现在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他给的？你能养得起他吗？他可是牛氏原董事长啊！”
“原？”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牛先生，恭喜你被我们公司开除了。从今以后，牛氏集团的董事长便是你昔日的妻子。”
“没有我，牛氏怎么运作得起来？”
“时间会给予答案。祝你们今日洞房花烛夜圆满。忘了告诉你，今日我慈悲，怕烧了这旅店，所以没有防火。但是，这间房的一氧化碳指数即将达到1.3克每升。董事长，我们快走吧。再也不见！”
门窗已经从外面锁死，两人根本无法逃生，只能苦等救援。
回去之后，这热搜被集团内部压了下去。没想到，那舞姬幸存下来，又傍上了金主大大。没几天，那热搜再度登上榜首。公司股票由此迅速走低，终于在第二年，过不下去了。
第二年，公司倒闭，牛氏集团董事长服毒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