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阮东确实爱赚钱,哪里能赚钱,嗅着味道就来了。就像这次的森兵工业集团,大家以为他在忙着保护宝桑,忙着帮宋京野对付王兵海、对付黎家时,他自己在后面做了这么一个大局,把森兵集团收入囊中。
他享受赚钱的感觉,在资本世界里运筹帷幄游刃有余,但他本身并不爱钱,到了一定阶段,钱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不重要。重要的始终是身边的人。
陆家走到现在,不管和他有多大的关联,但他知道,陆家如果好不了,他和垚垚就好不了。所以别说只是一个赚钱的项目,即便是倾囊相助,他也心甘情愿。
陆阔安慰:“慢慢来吧,垚垚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陆家变成这样,她心里的根基塌了,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要靠她自己去建立,多给她一点时间。”
“嗯。”顾阮东眸光微沉应着。正是她什么都没说,甚至从头到尾没跟他哭过闹过,才让他无能为力,有种不被需要的感觉。
细想起来,垚垚好像从来不跟别人倾诉她的痛苦。以前他们闹别扭,她在外从不说他半个不字;现在家里出事,她也从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展露给别人。是一个外表看着柔软,内心却十分坚韧的女孩子。
可他们是夫妻啊,本就该同甘苦共患难。
就像他回森洲前跟她说的话:垚垚,我们是一家人。
她累了倦了受委屈了都可以跟他说,甚至她什么都不用管,有他在呢。思及此,他又把这句话发一遍到她的微信上,末了加一句我爱你。
她很久没回,直到很晚,她才发来信息,是与他无关的信息:“宋京野无法调回京是不是你做的?”
陆垚垚发这条信息时,整个人都是抖的,连身体都在抖,太气愤了,又无地自容。
宋太太刚从她家离开,证实了保姆的说法,宋京野回京的事出问题了,上边没批准,说西北那边暂时还离不开他,需要他回去。
宋太太挺温和一人,握着垚垚的手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只说
:“你京野哥的事,我原不该来找你,但这事只有你能解决”
陆垚垚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顾阮东看到信息直接给她发了一个视频请求过来,她接通之后只看着他,不说话等他先开口,眼里通红。
顾阮东没有避讳,非常直接地回答:“是。”
敢作敢当。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做,他回不回京跟你有什么关系。”陆垚垚大声质问,无法理解,也理解不了。
她的质问声在他空旷的书房里似有回音,他沉默了片刻,依然坦荡地回答:“不想让他和你有任何接触的机会。垚垚,我没有那么大度。”
没有大度到允许别的男人觊觎他的女人,更没有大度到看别的男人抱她亲她而无动于衷,即便那是在特殊情况下。他这人本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向来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
陆垚垚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难以呼吸:“你是不相信他呢,还是不相信我呢?”
顾阮东:“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两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似乎他才是强势的一方,对她特别游刃有余。但只有他知道,不管他看着如何游刃有余,心里那根最重要的线是拽在她的手中,她如果松手,他也就随波逐流了。
陆垚垚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一步一步变成这样,有了间隙,有了猜疑,那些炙热的情感还仿佛就在昨日,这算不算成长的代价?
她说:“顾阮东,不管怎样,你没有权力干涉别人的人生,更没有权力毁了别人的人生。”
她的声音是温柔的,但是眼神里却是失望,甚至冷漠。这如同冰锥,让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肤都发寒发冷。她看他的眼神和别人看他的眼神变得一样,都觉得他是彻彻底底的坏蛋。
那就坏得彻底一点:“我毁了他,你心疼了?”他第一次如此尖锐地对她说话。
陆垚垚呼吸一滞,喘不过气。她这人胆小,是有点怕这样的他。
他眼里依然冷:“垚垚,你有没有想过,宋京野如果自己想回京,以宋家的实力,谁也拦不住。但我仍然这么做,是警告他,也是向他表明我的立场,他敢肖想你一天,我就阻拦一天,他若是问心无愧,大可以想办法留在京。”
这样的他,让陆垚垚感觉陌生,她努力吸了一口气,呼吸顺畅一点之后,平静说道:“你这也是警告我吧?好,我答应你,以后和宋京野绝不再往来,我马上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马上删。你放过他。”
她态度忽然消极,就不想再同他多说一句话。
顾阮东内心刺痛,也没再说话,两人都需要冷静,再吵下去只会越来越糟。
挂了视频,陆垚垚委屈得要命,一边忍着眼泪,一边把宋京野的联系方式全部删了,并且为了自证清白,把删除的截图发给顾阮东,也有些幼稚。
似有默契,她发过去的同时,顾阮东也正好一条信息进来:垚垚,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激动。
陆垚垚阴阳怪气:没关系,你高兴就好。
顾阮东哑然,对她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陆垚垚半夜辗转反侧,这次是真伤心了,心里把顾阮东骂了十遍一百遍,他就是个大坏蛋,大混蛋,他对宋京野的阻拦,不就是对她的极度不信任吗?
两人就此冷战了几天。
陆垚垚说到做到,不再关注宋京野的任何消息,也禁止家里保姆去打探,免得落人口舌。
宋京野这边,同他母亲也吵了一架,怪她不该去找垚垚。
她母亲无法理解:“你到现在都还维护她吗?你知道外边传得多难听?你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的。”
宋京野:“我喜欢她本就与她无关,甚至给她增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您再去找她,不是雪上加霜吗?”
“京野,如果顾阮东没有在背后阻止你回京,我又何至于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