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被老师没收了,要叫家长来领。
对此,听澜并不担心,毕竟事出有因,相信爸爸能理解的。
舒明海最近工作又忙又累,企业里出了很多事,本来就分身乏术,还要抽出时间来接温简和听澜,所以一直绷着脸。
结果到了学校,又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一阵教训,大意就是听澜不学好,无视课堂纪律,现在正是青春期的女孩,高一不管好,以后更难管等等。
舒明海怎么说也是一个国企的老总,从来都是他训别人的份,第一次被叫家长,还得陪着笑脸听着,心里压着怒火从老师办公室出来。
接上温简和听澜之后,他才把手机扔给后座的听澜
:“怎么回事?”
毕竟是当爸爸的,能压着火,控制着情绪,但是语气严厉。
听澜也正好想听听温简怎么说呢,上课时间为什么给她打电话?所以等着她主动开口。但是温简就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样,一脸无辜。
“问你话呢!”舒明海又对听澜说了一句。
听澜见温简没有替她回答的意思,便说道:“我没关手机是因为担心温简有事找我。上课时间,是温简给我打的电话。”
在自己爸爸面前,有什么说什么了。
舒明海这才看向温简:“你给听澜打的电话。”
温简皱眉:“我没打。我在自己教室里,如果真的需要帮忙,旁边就有同学或者老师,不需要去隔壁找听澜的。”
“那你给我打
电话做什么?”听澜问。
她是出于内疚的心理,所以想多照顾温简,但看样子,温简显然不领情。
温简再次否认:“我没打。”
听澜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否认,拿出通话记录:“这个手机号不是你吗?”
温简一看:“哦,那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手机误拨出去的。”
听澜见她的态度,忽然就明白,她是故意的,故意在上课时间打她电话。
她一想到自己刚才的遭遇,也生气,把手机递给温简
:“那你现在演示一下,怎么误拨的?怎么可能误拨?”
面对听澜的“咄咄逼人”,温简眼眶一红:“我说是误拨的就是误拨的。我的脚受伤了,上课时很痛,从书包里拿书也很不方便,找书时,不小心碰到拨打键,不是很正常吗?”
听澜依然不信:“不小心碰到拨打键,打出去的第一个电话也不可能是我。”
“那你呢,你说不是故意绊倒我的?在操场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是你绊倒我的。你们就是欺负我只有妈妈”
听澜不知她为什么会扯到只有妈妈这事上来。
两个女生在争执着,舒明海头疼不已
:“都别说话了,听澜你跟小简道歉。”
听澜也委屈,眼眶一红:“我不道歉,我今天没做错。要道歉也是她道歉,是她故意害我被老师罚站。”
舒明海回头看一眼倔强的她,说到:“听澜,你体谅一下爸爸,爸爸已经够累了。”
他的语气
确实充满了疲惫,后排上的听澜看到爸爸鬓角的几根白头发,也有些心疼,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对温简说对不起。
温简不知道为什么,比刚才更生气了,别过头看向窗外不理会他们。
之后,舒明海连续一周负责接送温简和听澜,但实在忙得分身乏术,便让他的下属徐涛帮忙接送了几天。
听澜对徐涛还算熟悉,因为逢年过节,徐涛都会买礼物上门拜访,每年过年还会硬塞红包给听澜当压岁钱。
但小小年纪的听澜对徐涛的印象并不好,在爸妈不在的时候,他看她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所以之后,他再来接温简时,听澜便宁愿去坐公交也不坐他的车。
今天徐涛开车经过公交站时,特意停下来,探出头问:“听澜,真的不坐涛叔叔的车了?”
听澜则骄傲地扭头不看他。
扭头的刹那,看到卓禹安骑着单车,单脚立在公交站旁对她笑。
“今天开始坐公交了吗?”他问。
“嗯。”听澜默默点头,有点不太敢看他。
此时的公交站有不少栖宁高中的同学也在等车,其中有几位女生一直看着卓禹安,但他毫不在意,拍了拍自己的单车后椅子问听澜:“上来吗?我带你。”
听澜急忙摇头,怕学校别人异样的眼光。
卓禹安看到后便把单车推到一旁自行车存放处锁好,背着包过来也坐公交。
听澜在队伍中间排队,卓禹安在队末排队,因为身材的优
越,在队伍之中特别显眼,听澜稍稍回头看他,他也正在看她,笑着。
听澜也笑,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忽然从队伍之中出来,在卓禹安惊讶的目光之中,小跑着站到了他的身后排队。
他真的好高啊,听澜站在他的身后,感觉自己只到他的肩膀往上一点,心里噗噗跳着,却莫名很开心。
卓禹安的心跳也不停加快,眼眸晶亮看向身后的她。
他一看过来,听澜就急忙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两人一前一后排着队,之后没再说话,但脸上都带着特有的不为人知的笑意。
等他们上车之后原本已经没有位置了,但是马上要关车门时,卓禹安旁边位置的一位乘客忽然站起来往外走,嘴里念叨着,差点坐过站了。
座位一空,卓禹安便让听澜坐下。
“把你书包给我吧。”
听澜主动要帮他背拿书包。
“好。”
卓禹安也没有客气,把自己的书包递给她,她接过来放在膝盖上抱着。
公交车摇摇晃晃往前开,红绿灯时,司机忽然猛踩了一下刹车,惯性使听澜往前蹿了一下,额头朝前排的椅背撞去,但落下时,她的额头稳稳落在一个温热的掌心里。
原来是卓禹安刚才眼疾手快,把手垫在前排椅背上,避免她额头受伤。
因为这个紧急刹车,车上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唯独听澜的世界安静了,额头还一直枕在他的掌心,忘了要抬头,低着的脸部
像充血一样,红得快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