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完,正好电梯门开了,到了蓝山律所,蓝萧山先出电梯,不忘回头叮嘱她:“工作要慢慢来,别太累了。”
就是老板对下属一句客套的关心。
郭冉作为人事,工作上也很尽责,每天早上默默陪着前台女孩在观察各部门的员工上班时间以及精神面貌,这次又见到两人一前一后从电梯出来,都是睡眠不足的样子,加上蓝律师的关心之语,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用想骂?
“蓝律早,舒律师早。”她笑意盈盈打招呼。
蓝萧山点了一下头,径直朝楼上的办公室去,舒听澜对郭冉的印象不算好,但也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故而也浅笑着问候:郭经理早。
郭冉很是不屑,她工作尽责,所里除了蓝萧山招进来的合伙人这个级别的外,其余的员工都是她严格把关筛选进来的。这个舒听澜是她在面试第一轮就刷掉的,结果转头,蓝萧山就把人带进来了,她心里憋着一股不满。
想他蓝萧山平日也是温文尔雅,正人君子的样子,一度是她偷偷仰慕的对象,她以为他是高山上的一颗松柏,遗世独立,冷眼旁观这红尘男女,绝不沾染半分;他是在法庭上雄辩、碾压对手的骁勇战士;也是在法学院讲台上侃侃而谈的引路人;她知道他有交往稳定的女朋友,女朋友是名校博士,听鲸金融的精算师,年入不菲,她自叹弗如,刚入职时的那点遐想便被扼杀在摇篮里。
结果现在发现,原来他也世俗,在美色面前,所有讲究都不要了,对方只是本科毕业,工作不稳,离异,带孩子。除了漂亮,一无是处的人,却叫他不顾别人眼光,成双入对地进出律所。
郭冉的手渐渐握紧,心有不甘,情绪起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急忙又恢复笑脸,不时跟来上班打卡的同事打招呼,保持自己的形象。
舒听澜只觉得背后有一道尖锐的目光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一样,她忽地回头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只有郭冉和前台女孩在沟通今天会来访面试的人员名单。
甩甩头,想着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出现的幻觉。
办公室的气氛亦是很怪异,自从昨天,李安娜当众骂她走歪门邪道抢她客户之后,同组的律师现在见到她,连基本的客套招呼都没了,全和李安娜一样,把她当成透明的,深怕她也抢她们客户一样。
连带的,小新跟着她也受了委屈,被跟她同级别的律师给孤立了。她自己被孤立倒是无所谓的,正如她跟小新说的,来工作不是为了搞好同事关系,更不是为了讨好任何人,能相处愉快自然好,但无法相处亦无妨。
但见小新被孤立,可可怜怜的一个人,连去财务提交报销资料,都战战兢兢的,她把人从h市带过来,就有一份责任。
所以放下姿态,去找李安娜
“李律师,有时间吗?我们聊聊。”如果因为陆阔的事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即便是竞争关系,但也可以公平共处。
李安娜抬头看她一眼,往椅子后面一靠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吧。”不屑跟她聊,不过是一个靠新来的律师,要业绩没业绩,要人脉没人脉,只不过是靠出卖美色跟蓝萧山有一腿的人。
蓝萧山,她还是了解的,很现实的一个人,对舒听澜,大概也不可能长久。所以没什么可聊。
“李律师,关于昨天的事,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我和听鲸金融的陆阔之前就认识,昨天并不知道他是来找你的。”
她不提陆阔还好,一提陆阔,李安娜就更生气了,昨晚想约陆阔的,结果人家说对不起啊,没时间,对白天来律所的事只字不提了,想来一定是因为舒听澜从中横插一脚的原因。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她在卓远科技的年会认识陆阔的整个过程,蓝萧山都是亲眼所见的,所以刚才,她已经把陆阔来律所找她,却被舒听澜从中抢走的前因后果都以邮件的方式发给了蓝萧山,以此留证。如果舒听澜将来和陆阔合作,那是她被抢走的客户,让蓝萧山也心里有数。
她有恃无恐,继续冷眼看舒听澜,冷声道
:“舒律师,你一个小时的咨询费是多少?”
??舒听澜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她继续说:“我一个小时的咨询费是你的两倍,你现在浪费了我2分钟40秒的时间。”她看着手中的手表慢悠悠地回答。
旁边传来几声闷笑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好,我知道了。”舒听澜淡然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不生气是假的,她工作也有几年了,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针对过,即便之前在宏正律所肖主任的手下时,同事对她也颇多照顾,更别说在孙律师那,她说一不二。
她也不避讳,直接在办公室里给陆阔打电话,让他现在来一趟她们律所,反正事情因他而起,他被她当工具人使用也是活该。
陆阔接到她电话,一叠声回答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马上过去。你家姓卓的,今早一大早就命令我过来负荆请罪。我真是作孽,请你吃个饭,还请出问题来了。”
“呵呵!”舒听澜鄙夷地冷笑,他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他瞎放电,到处招蜂引蝶,何至于给李安娜幻觉,迁怒与她。
陆阔认识她两口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卓禹安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兴师问罪,让他必须去律所帮他的小娇妻扳回一城,被扰清梦,他也火大:
“你体谅体谅一个没有性生活,清晨才睡得着的单身狗吧,我下午再去行吗?”
“你活该,不行,现在,立刻,马上起来去。”
陆阔要气死了,一脸郁结,认命地起床,继续说道
:“要替听澜撑场面,你亲自上场不就行了。”
卓禹安沉默了,不无失落道:“她不让。”人家很有志气,要靠自己努力证明自己呢。
陆阔的心情瞬间好转,幸灾乐祸:“也对,她还没给你正名呢,你去算怎么回事,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我,我好歹是她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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