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江小蕾一家三口也在悄悄的说着话。
“小蕾,出去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关于那个林清荷的。”
“能有什么发现?她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丫头!爸妈,你们万万想不到,她的体力居然能够和小平哥一样好,爬山都不带喘气的!肯定是在农村没少干活,练出来的。”
说起林清荷,江小蕾用着满满的轻蔑的口吻,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她有着特殊的,高贵的身份。
像她一样拥有高贵的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拥有着那样的,只有农村孩子被生活所折磨所压迫之下,才能够拥有的怪物似地体力?
“而且,她还是个没爹的孩子!”
说起这个,江小蕾面上的厌恶更甚,一个没爹的孩子,居然还能装得那么清冷高贵,那不是搞笑吗?
江宣却是一愣,急切的道:“什么?你说她没爹?”
他和妻子对视一眼,越发觉得林清荷有可能是晋怀义的私生女了。
江小蕾摆摆手:“哎呀,你们不要乱想啦!她有爸爸的,只是她爸不要她和她妈了。”
江小蕾是悄悄的听到杨修明和吴芮说的,原来林清荷的爸爸是城里下乡的知青,和她妈妈结了婚,后来知青回城,他就抛下她们母女,一个人跑回城里去了。
“所以啊,林清荷根本就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可以的出身,她就是一个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可怜虫!”
这样一个连她父亲都不愿意要她的人,有什么资格和她比啊?
晋慧心嫌恶的说:“哼,男人!”
像这种知青回城,抛弃在农村娶的妻子,嫁的男人,生的子女的,她这些年也听说了不少。
虽然一方面觉得,知青和农村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门不当户不对,婚姻以悲剧结局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另一方面,对于这些主动背弃婚姻关系的人,她多少还是有些厌恶的。
尤其当主动背弃发生在男人身上的时候,身为女性,她对遭遇不幸的女子还是拥有一些同理心的。
但是,对于这样的女子,她同情的同时,也很看不起。
“那些女人也是愚蠢,找个门当户对的乡下人结婚不好么,非要不自量力的去嫁给城里来的知青,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活该被男人抛弃。”
她对女儿道:“我还不知道林清荷居然是个没爹的丫头,你以后少跟她来往,这种父母不健全的孩子,性格上都是有缺陷的,别到时候带坏了你。”
江小蕾撇撇嘴:“我本来就不想和她来往。”
晋慧心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站住了,说:“不行,我得去跟妈说一声,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小平和小安接触呢?嫂子也真是的,一般的农村孩子也就罢了,这样的,她怎么放心让小平和小安和她待一起?”
晋慧心说着,就风风火火的下了楼,江宣耸耸肩,没去管她。
“妈,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晋慧心看着厨房里,妈妈和嫂子在忙着收拾,招了招手。
高敏回头道:“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碗还没洗好呢。”
周安雅微笑道:“没事,妈,我收拾就好了。”
高敏就笑了笑,洗干净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跟着小女儿走了出去:“什么事啊慧心?”
晋慧心把母亲拉到房间角落里,低声道:“妈,嫂子有没有跟你说过,林清荷是个没爹的孩子?”
高敏愣了一下:“你是说……”
“果然,嫂子什么也没跟你说!”晋慧心气哼哼的道:“小蕾跟我说了,她这回跟着去峨眉山,听说了一些林清荷的事情。她爸是城里去的知青,和她妈结婚生下她,后来知青返城,她爸就抛下她们娘俩自己回城去了。”
“妈,您说这样的人是咱们家的孩子能够接触的吗?你想想,她爸是那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谁知道她是不是也遗传了这种性格?我就说她怎么看上去清冷孤僻的样子,原来从小没爹。”
“您在农村待过,肯定知道农村对她们这样被丈夫抛弃,被父亲抛弃的人,平时定然会受到大家的另眼相看,在那样环境下长大的她,性格肯定是有些扭曲的。”
“嫂子也真是的,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让小平和小安跟她接触呢?小平都还好,到底这么大了,也懂事了,小安年纪还小,能知道什么?真要是被她影响了,可如何是好?”
晋慧心说着,下意识回头朝林清荷看去,正好对上林清荷诡异的眼神,那种孤僻的,阴冷的,别扭的模样,像是下水道里面的老鼠一样。
晋慧心打了个寒碜,小声而又激动的说:“妈,你自己看啊,那个林清荷好诡异的,真的很古怪!”
高敏闻言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客厅里林清荷在专心的听着晋安他们聊天,嘴角带着一个浅浅的微笑,让她看上去文静而又可爱。
高敏扭头对女儿说:“感觉荷花儿不是那种性格扭曲的人啊,挺乖巧一孩子。”
晋慧心回头,然而看到的又是林清荷直勾勾而又充满诡异的眼神,她有些抓狂了:“妈,你什么眼神啊?她那么奇怪的样子你看不见?”
高敏再次回头,这回却是看到林清荷也抬起头来,看见她的眼神,林清荷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很干净。
她回以一个慈祥的微笑,扭头说:“慧心,你是不是对荷花儿有意见?”
明明是那样一个乖巧的孩子啊。
晋慧心都快疯了,为什么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相信她啊?
“反正我觉得咱们家不应该和她有过多的来往,而且本来就是个乡下孩子,有什么资格和咱们家来往呢?”
高敏忽然就沉下脸来:“妈是怎么教你的?什么叫资格?你有多高贵的身份吗?别人为什么就没资格和你来往?乡下人?我和你爸也是乡下人,你是不是连我们也要一起嫌弃,一起看不起?”
晋天南和高敏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机缘巧合参加了革命,之后才在革命队伍中获得了学习知识的机会,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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