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忙道:“四叔,你就别难为魏四叔了,能打八折,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魏敬义道:“还是林静懂事,这样,我再让点,七五折,再不能让了。”
林茂德:“罢了罢了,这回就饶你一次,不过,你可得上点心啊,给弄好点。”
“那还用得着林四哥?就冲着这条水路,我魏老四要是不好好干,我也对不起我的良心啊!”
林静就千恩万谢的。
魏敬义找了本子和笔出来,递给肖清荷,:“我倒是要看看,这城里人弄的房子,是个什么样儿的。”
肖清荷接过纸笔,开始画图。
她不会画设计图,但是拥有着不俗的绘画技巧,想要把自己心中所想的家展现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按照肖清荷的想法,整个院坐北朝南,外面要用栅栏围上一圈,种上一圈常春藤爬满栅栏,再种一圈蔷薇。
蔷薇的花期很长,4-9月能开上半年,蔷薇花开之时,院被花朵围绕其间,肯定非常之美。
从栅栏正门进去,是一个场坝,场坝四周种上黄角兰、广玉兰、桂花、腊梅,四季飘香。
树下弄几个花圃,花圃内的花用花盆栽种,四季常换。
中间的场坝铺上青石板,白可以晾晒一些粮食,晚上摆上几、躺椅,喝茶、观星、听虫鸣,别有一番闲适自在。
整个院用抄手游廊链接起来,方便雨行走,她还想着,以后家里有钱了,可以把这个抄手游廊用玻璃窗封闭起来,冬日冷的时候也有一个散心的地方。
院的东厢房是肖清荷计划中的蚕室,西厢房是厕所和猪圈。
院正北方向是堂屋,右边是厨房,左边是仓库,靠仓库的方向,有一个楼梯旋转向上。
二楼就不再是三合院的格局了,而是仿照后世商品房的格局隔出了三间卧室,一个客厅和一个卫生间。
套房的两边——也就是东西厢房的楼上空着,这是她特意留出来,用于种田的“试验地”。
在肖清荷的计划中,这两块空地是要建成全玻璃房的,以保证种在楼顶的植物能有得到充分的光合作用。
当然,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只能先空着,等以后再改装了。
在肖清荷的笔下,院全图、各功能房间的内部结构图慢慢呈现出来,魏敬义开始还漫不经心的,越到后面,他的眼神越是震惊,神情也越是专注。
等到肖清荷画完,魏敬义一拍大腿,大声叫好:“这样的院子真是我见所未见的,整体布局太漂亮了,这要是建出来,比城里饶洋楼都不差啊!果然,城里的孩子就是见多识广,看得我都想把房子推了重建了。”
林茂德笑道:“你魏老四干了这么多年掌墨师,挣的钱不少了吧,干脆等林静的房子建好后,你就把你的房子也重新建一下嘛,到时候别人再来请你,看到你这房子,还不得价都不讲啊?”
“再了,你家老幺也十六七了,过两年也该谈婚论嫁了,真要是盖上这么漂亮的房子,四里八乡的好姑娘还不得挤爆了你家的门槛?”
魏敬义越发心动了,低头更加仔细的看着肖清荷画的画,又起身走两步,又低头看看肖清荷的画,又抬头看看自家养护得还算不错的房子,再低头看看……
良久,他抬起头来,咬咬牙:“行,就这么定了!”
讲真,对于八十年代中期的农民,哪怕是有一门手艺的农民来,把还算不上破旧的房子推倒重建,也是一项艰难的决定了。
这时候的国人,大多还是崇尚简朴的,衣裳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又哪里舍得平白无故的花上几千块钱建新房,就为了图个好看?
魏敬义这个决定下的,还真是痛并快乐着。
之后,魏敬义就根据肖清荷图上标注的数据测算了一番,将大致所需要的各种建材的数量列了一下。
正事办完,魏敬义留三人在家吃晚饭,林静还有些不好意思,林茂德笑道:“老五,你不用给你魏四叔省着,这老子,这些年可是赚得满脑肠肥的,你这回又帮他弄了一个新款式,以后找他做工的还能少了?是他该谢你才对。”
魏敬义哈哈笑道:“林四哥的对,是该叔谢你才对。不过林四哥,你看我这身板,比你还瘦吧,我要是满脑肠肥的,你又是啥?”
两个老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揭着短儿,笑笑的就到了饭点。
闻着屋里的饭香,魏敬义大声叫道:“东子,去叫阳子过来吃饭。”
羊子?
肖清荷的面色有些古怪,这谁家大人取的名字,也太坑儿子了吧!
“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答应了一声,从里屋走出来,有些腼腆的向众人打了招呼,出门叫人去了。
魏敬义看了,又爱又恨的道:“我这儿子,养得像个闺女似地,你他性子这么软,以后怎么带队伍?”
魏东可以是魏敬义的老来子了,他前头生了五朵金花,最后才得了这个儿子,所以,对于这个老来子,自然就更加的如珠似宝了,真的可以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魏东出生的时候,几个姐姐就都大了,要按照农村带孩子的方式,就是把的丢给大的带,有点磕磕碰碰的也不怕,哪个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魏敬义两口子对于这个好容易才在菩萨跟前儿求来的儿子自然是当成心尖尖的,怕女儿们照看不好,就把家里地里的活儿都交给几个大点的女儿去做,魏敬义媳妇一眼不错的盯着儿子。
这样心翼翼养大的孩子,倒是没有染上嚣张跋扈的劣性,反而对父母很是孝顺,和几个姐姐的感情也很好,就是这性子,跟个姑娘似地。
等魏敬义发现不对头的时候,儿子的性格已经养成了。
这时候,他才知道头疼了。
像他做掌墨师的,手底下都是要养着几个熟练工的,砖瓦匠、泥水匠、木匠……这些人都是老油子,没点脾性和能耐,如何镇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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