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和安母离开了家,留下安静与爷爷奶奶生活。村里的生活安静祥和,日复一日毫无新意。
安静一天天长大,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说来有趣,这个小小的村子也有幼儿园,大班、中班、小班,加起来也没有20个孩子那么多。老师也都是相识的邻居。
安静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可谓是兵荒马乱。在安奶奶转身准备回家开始,安静放声大哭,高喊“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家!”
老师拽着安静问“你为什么要回家?”
“我手破皮了,要回家涂药。“安静伸出另一只手,展示着不知道在哪里蹭破的一丁点皮的伤口。
”不用回家,老师这里有药。“老师看了一眼再过两分钟就要愈合的伤口说道。
”我要回家取东西。“一计不成,安静又说出了一个借口。小小的身子拼了命的往门外拱,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老师的禁锢。
”你说你要什么,老师这里都有。“老师从拽着安静改为抱着她,看着她从撕心裂肺到抽抽嗒嗒,到最后哭的缺氧真正做到了安静。至此,幼儿园的生活开始了。
安静作为一名幼儿园的孩子,生活简单却快乐。每天带着奶奶亲手做的午饭,铝饭盒是她最深刻的记忆。哪怕幼儿园到家里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但是大家依然带饭。因为务农的村民中午都是不在家的。
安静在幼儿园学会了数字,学会了十以内加减法,学会了简简单单的拼音,也学会了不再哭着找妈妈。又或者说,她好像不再想妈妈。
幼儿园的黑板就支在架子上,粉笔灰满屋飞舞,从窗户看到院子的花坛里不知名的花开的那样好看。直到20多年后安静才巧合下得知,那叫雏菊。也或者,长得像雏菊。
幼儿园回家的路上有村子里唯二的小卖店,也是离家里更近的小卖店。当有了零花钱时,安静会去买仔仔棒。那种一毛钱一根的劣质棒棒糖,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无法拒绝的美味。
到了幼儿园毕业的时间,但是安静在12月的尾巴出生,村里唯一的小学拒绝了她入学。安静又读了一年幼儿园,和小姨家的小箫成了同学。小箫家住在安奶奶家后面那一排房子,是那排房子最靠边的家庭,也是那排菜园子最大的家庭。北方农村都会在自家院子里种地,小箫家是房前,安静家是屋后。在房子的后面是木栅栏围起来的菜地,出入口是东西两个卧房的窗户。两个卧房之间的客厅反而没有后窗,这背后的墙也成了安静最喜欢躲猫猫的地方。
带着小箫一起跳到菜园子,一天天守着墙根下那一排草莓苗,也天天盼着角落那颗樱桃树快点结果。小箫家的菜园子都是蔬菜,也会带安静一起探险,看白菜能长到环抱大,看油菜开花,看韭菜开花,看黄瓜开花,看豆角开花。
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过着日子。从学会了一句母夜叉都要回家和安奶奶分享这个邻居对她的称呼。安奶奶很伤心,这个要强的女人难过的告诉安静,这是邻居骂她的话,骂她太强势,像个母夜叉母老虎一样。
其实邻居说的没错,安奶奶是个强势的人。安父和安爷爷一样,都是随和到让人生气的老实人。吵架的时候从不会回一句嘴,显得独自生气的安母和安奶奶像是神经病一样自说自话。所以是安奶奶撑起了这个家,却被邻居编排,唯一的孙女还有样学样。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刺进她心里的针,可是她依旧要如此生活下去,否则这个家就没人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