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一阵阵吵闹声,尖锐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膜。
正当我努力的想要睁开疲惫的双眼,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那种感觉很像鬼压床,我明明意识清醒,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金属的重感压迫的脖子酸痛,肩头很重,我感觉自己随时会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压死。
我下意识想要呼喊闺蜜的名字,扯得嗓子又干又疼,只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呜耶呜耶”。
突然我听见了院外极轻的脚步声,接着发出了吱呀一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忽的肩膀被猛地一戳,我感觉身体封闭的感瞬间消失了,睁开了眼睛。
“陌儿,我来接你了!”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语气温柔还夹杂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听到男人的声音,我害怕极了。
我家怎么会有男人进来?
我站起身一把扯开了挡在我头上布,准备寻找防身的武器。
古朴的屋里挂满了喜庆的红色装饰品,光线很暗,我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的余光瞟到了他手中寒光泠泠的长......剑?
主要是我也不认识那玩意儿啊!
我下意识冲着有窗户的那边大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
男人速度极快我都来不及反应,他一步便跨了上来,两根指头钳住我的手腕,将我一把拽了过去,另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
他的眼神像是豺狼虎豹要把我撕碎吃掉,我不禁被吓得浑身颤抖,我好像要被他一刀捅死了......
“你是铁了心要嫁给他吗?你不是说你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吗?”他的眼底的欣喜被无尽凄苦淹没,冲我低声怒吼,“那我们的约定又算什么?”
他一口气三个问句,我当场蒙圈,这信息量太大了,我完全抓不住重点呐。
即兴演讲都没这么即兴。
那把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危险的剑气逼近我的脖子,血液紧张的要凝固了,男人情绪很激动,下一秒好像就要用那柄利剑气愤的割断我的脖子。
他是什么意思?我这是穿越了还是被绑去拍古偶了?
见我沉默,他的神情陡然变的更加冷漠,恶狠狠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一条随时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毒蛇,“你说话啊!你背叛了我!”
他挥剑劈开了我背后的红床,轰隆隆一声巨响。
他冷哼一声,笑的渗人又那么可怜,“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他就从窗户跑了。
只留下我一人原地蒙圈。
我在哪儿?我是谁?
看着碎成几片的红床,不由得后怕,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抖,手心全是细密的冷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紧接着院子里又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门被粗暴的推开,又冲来了一个男人,他看见我时脚步一顿,好像有点意外。
我红着眼眶,看不清他的脸。
他把还没进来的侍卫拦在门外,让他们在门外等候,自己则慢慢向我走了过来,蹲下身准备扶我起来,挨得很近,他身上安神的熏香飘进了我的鼻子,飘忽的灵魂被唤了回来。
我猝不及防的扑在了我面前那个男人身上,温暖的热流源源不断的从我的脸颊无声滑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好害怕。
我刚开始以为自己遇见了鬼,后来才知道碰见的是一个想立马一剑劈开我的人。
那个男人被我猝不及防的抱住,僵住了,可能感受到了我微微发抖的身体,他没有推开我。
过了很久他才语气清冷的问我,“你怎么没跟他走,你不是一直想嫁给他吗?”
我的心情慢慢平复,许是看过很多小说的原因吧,我释然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头顶压得我抬不起脖子的是凤冠,惹得我肩头酸痛的是霞帔。
“今晚能去书房睡吗?”我的眼睛估计已经哭肿了,视野都是模糊的,就连声音也嘶哑了,“这个房间我害怕。”我恳求他同意我的要求。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穿越到了哪里,连个提示都没有。
他听见我的话看着我满是泪痕的脸愣了愣,眼神复杂,三分冷漠七分困惑?
但是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掏出一张手帕,替我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动作生疏又僵硬,刮的我脸疼。
“不许哭。”他以命令的口吻对我低声喊道。
一个侍卫突然着急的冲了进来,“王爷,陛下来了!”
他转身将我挡住,急忙把手帕收进袖子里,语气从容的回应:“本王这就来。”
原来他是个王爷,那我就是王妃喽?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王爷去忙吧,臣妾没事。”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吩咐人带我去了书房,又命人给我用热水沐浴,水温有点高,我的脚一伸进去就被变的通红,与雪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暗处似有人在笑,我反而毫不犹豫的钻进水里,那炙热的温度提醒着我还活着。
便随着皮肤逐渐通红,我的意识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安定王伸手抹去了脖颈的泪水,指尖的眼泪在皓皓明月的照射下闪着微光。
沐浴更衣后,瞬间感觉一身轻松,慵懒的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隐约听见了鸡鸣,我梦中惊醒,睡意全无。
烛光摇曳,书案前伏着一个人,穿着大红色喜服。
我倒是不害怕他,反而异常胆大。
拿起床头的烛台,轻声走了过去。
他偏着头睡的很熟,满身浓郁的酒香,昏黄的烛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眉尾似箭,睫毛微卷又长又密,鼻梁高挺,他的脸如同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
如此美貌,之前我竟然没看出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王妃就如此贪恋我的美貌吗?”趴在书案上的安定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偷窥被发现,因为心虚被他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躲,烛台上的蜡烛顺势往前倒去,直接奔着他的脸砸去,“我靠!”
我几乎下意识伸手把蜡烛接住了,手指摁进蜡油灭了烛光,随后陷入了尴尬的黑暗之中。
“王妃是想毁本王的容吗?”他好像没有生气。
黑暗中我看不清,滚烫的蜡油粘住了我的手指,也不敢用另一只手碰,就在我忍痛打算挨到它自己冷却的时候。
一只宽大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拿走了我还握着的蜡烛,拂去了滚烫的蜡油。
他是猫头鹰吗?这么黑都看的见?
他拿出了火折子重新点燃了蜡烛,竟然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抹了一点里面药膏在我手上。
冰冰凉凉很舒服。
“你居然随身带烫伤药啊,牛啊。”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我没管住嘴,下意识就说了出来,反应过来后立马捂住我这张破嘴。
他倒是没反应,应该是没听清吧。
“你为什么不跟他走?”语气冷的扎我脊梁骨。
啊?我为什么不跟他走?我都不认识他我怎么敢跟他走啊。
脑子飞快的转动,转换语言,“回王爷,臣妾是王爷的人,心中自然只有王爷,怎会跟着别人走。”
他勾着嘴角,笑的轻蔑,“当日在城头扬言死都不嫁给我的不就是你吗,怎么现在就心中只有我了?”
我:“......”
原主有脑子病吧,放着这样的冰山美人儿不要,新婚之夜要跟着那个家暴男私奔,没个十级脑瘫都干不出来这事。
“臣妾一时糊涂,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别记小人过。”我恭维的假笑,“臣妾现在已经回心转意了,一心一意只有王爷。”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不是一向自视清高吗?也自称小人了?”
哼,谁让你年纪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