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两侧灯光璀璨，马路中间车来车往，如是喧嚣热闹的环境，林霄只觉得心累。
要说，他曾经也怀疑过朱恒之这小子喜欢汐姐。
就是没想到，他会在今晚，这样一个时刻表白。
林霄转着心思，想要打破僵局，却不料，他还没有开口，朱恒之就先有了动作。
他从书包掏出一个礼盒，双手奉上，诚恳地送到颜汐面前，“这是生日礼物。之前……没来得及送给你。”
颜汐到现在也都有些接受不过来。
朱恒之是那种性格极其内敛的人，待人有礼且低调。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他居然喜欢她。
要是能成为朋友，多好。
可惜。
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对不起啊，我不能收，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她说要走，跟林霄点了下头，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连打车都不愿意就近。
朱恒之其实已经预想到了这个结果。
怎么说呢，颜汐这样的人不会跟人玩暧昧，要么是真的喜欢，要么是真的朋友，不会把喜欢她而她又不喜欢的人留在身边当朋友。
眼泪掉落得猝不及防。
他这一辈子活到十八岁，这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初初知道自己的情愫，他自卑，彷徨，甚至心生抵触和排斥。
可是那又如何呢，终究是无法控制，越来越喜欢。
到后来，他学会与这种明知无望的喜欢的心情共处，学业竞赛一样没有落下，走到今天，然后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结果。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可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林霄身为旁观者，又同是二人的朋友，当然论情分颜汐自然比朱恒之更重，可到底也只能在此默默陪着朱恒之。
“兄弟，散散步吧！”他拍拍朱恒之肩膀，二人沿着跟颜汐离开的反方向慢悠悠地走着。
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长，与过往行人错身而过。
走了良久，林霄忽然开口，“汐姐她有喜欢的人了。”
朱恒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了一下。
他知道。
那个人他也见过。
名叫景程。
“那他也喜欢她吗？”朱恒之开口的嗓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林霄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只带着他转身往回走，脚步加快。
颜汐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来，到路边打车。
她踮脚正想要挥手，视线里一辆熟悉的车便缓缓行驶到她跟前，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杨焰略显严肃的脸。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景程随之走下来，挑了挑眉，看着颜汐，“今天玩儿的高兴吗？”
颜汐轻轻颔首，“嗯。”
景程看着她一双璀璨若星辰的眼眸，低声笑了笑，“那就好，现在回去了？”
“好。”颜汐乖巧得像只小兔子。
景程手挡在她头顶，护着她上车，一举一动熟稔无比，是旁人难以插足的磁场和互相信任。
不远处一路灯下，朱恒之看着前方足够优秀足够优秀的男女，顿时明白了，这就是林霄想告诉他的答案——
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
颜汐和景程回到盛和苑，已经快十二点。
这一天做的的事情不多，却也觉得疲惫，颜汐一进屋就瘫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景程看她白净的小脸满是困倦，状似无意地询问，“喝了多少酒？”
颜汐依旧闭眼，摇摇头，“不知道，没多少吧。”
她话落，身边没有声响，她撑着眼皮，视线里，景程已经去了厨房的方向。
颜汐脸红红的，大概是酒劲彻底上来了，整个人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这是种奇妙的感受。
她顺手捞过手旁的抱枕圈在怀里，下巴也抵上去，眼睛一眨一眨，明明觉得困却也睡不着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视线里，景程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直到他到她身边坐下，她才看到那是一碗醒酒汤。
“我又没喝醉。”她小声咕哝。
大概真的是那几杯酒造就的效果，某些平日里绝对不会出现的行为在下一刻上演……
“景程，我又没醉！”
第一句话就这么不受控制地脱嘴而出……
景程愣了一瞬，浑身都被一种名叫温柔和不计较的情绪笼罩。
“小汐，乖一点，我又没说你喝醉了，喝点汤会舒服点。”景程完全是顺着颜汐的性子来，无师自通，哄人的技巧完完全全发挥出来。
颜汐哼哼唧唧，就着他的手，喝了那碗温度适宜的汤。
酒量不太好的人，在这种时候，大概都会纵着性子，做些平时永远不会做的事，分明此刻意识还是有几分清醒，要控制自我行动也是可以的，可偏偏，想要遂了心底的愿……
“景程哥。”颜汐侧头，盯着景程的侧脸，声音软软糯糯，“今天晚上，有人跟我表白了！”
试探，大概是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罢。
颜汐心底十分清楚，朱恒之表白的时候，她想的人是景程。
喜欢这件事，要确定真的太容易不过。
前世今生，若说起来，她也不是什么十来岁的小女生，这身体里宿着一个二十四岁的灵魂。
她是喜欢景程的。
“哦？”景程还是显得漫不经心，就好似半点不介意她被表白的事。
颜汐忽然就有些不乐意，也有些不确定，甚至也有了想到最终不是她期待后果的丝丝抵触和抗拒情绪。
她扭头，把脸转去一边。
几秒钟过后，低沉磁性的嗓音才在耳畔响起。
“小汐啊。”
气氛顿时有种难以形容的微妙。
颜汐忍不住，挪了挪脖子，迎着景程的视线。
他的眸光似是与往常不太一眼，此时此刻，像是能攫取人的灵魂般，显得格外深邃。
“景程哥……”
“现在又叫景程哥了？”景程刮了下颜汐的鼻子，不由分说抱起她，往楼上走。
可能真的喝了酒，不自知地醉了，颜汐有些头晕目眩，干脆伸手环住景程的脖颈。
她能清楚感觉到他每一个上楼梯的动作，也知道最后的目的地是她的卧室。
进屋。
景程没有说话，反手将门关上。
咔哒一声。
房门反锁。
他抱着她，搁置到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