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帆摇头，神色凝重。
“临河村那边去了好几拨人，最后一拨成功进去了，基本上没找到什么东西。”
“家里什么都没有？”江老夫人掀起眼皮，眸光阴冷，“颜汐来江家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带！”
话落，书房安静一片。
起初，他们派去的人还没进到室内，就被人抓到。
那拨人目前还没查出是哪方势力。
也是这一拨人进去才发现，屋里基本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管是书还是笔记，或者文件等东西，一概没有。
“会不会……是景程？”江一帆沉声开口。
以他对颜汐的关注程度，不是没有可能。
而这件事如果牵扯到他，棘手程度超过他们的预估。
江老夫人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脑仁炸裂似的头痛！
“找个机会，问问颜汐。”片刻后，她沉声开口。
“好。”江一帆点头，“妈，你头痛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老毛病了，我自己清楚，你忙你的去！”
江一帆离开，书房彻底安静下来。
江老夫人幽幽看着书架上一个漆黑的盒子，片刻后起身，走过去将其拿下来，搁在书桌上。
盒子打开，里面是几张照片，还有几块碎石头。
老夫人盯着几样东西，忽然又将盒子重重盖上，重新放回书架上，面色阴沉如墨。
……
楼上。
颜汐把所有试卷写完，又从书包拿了本英文原著翻着。
小提琴悠扬的的声音渐渐传来。
这一次，比刚刚听得更清楚。
如果江姝瑶真的打算用这曲子……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心思重新放回书上。
密密麻麻的英文，她看得毫不费力，很快，翻页的声音静静传来。
一室安静，大概半个小时后，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
颜汐这才抬头，伸手拿起手机。
是霍然然的电话。
“喂，小汐！”
“嗯。”
“小汐，实验室已经安排好了，门襟密码我待会儿发给你，最好是今天晚上过去，那边没人，我也安排人关了摄像头。”
颜汐偏头，略想了下，“好。”
“嗯，那就这么定了！七点你准时过去！谢谢啦！”霍然然开心地说着，“对了，我回程直飞宜城，然后再回帝都，给你带特产！”
想到曾经收到的特产，颜汐眼角跳了跳，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颜汐看了眼时间，还有一阵子。
确认好路线，这会儿出门，吃晚饭差不多正好过去。
颜汐收拾了东西，背着书包下楼。
杜晴天在客厅，看她又出门，眉眼挑了挑，没有作声。
……
颜汐在外面吃过晚饭，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往实验室的方向去。
中途换乘了几趟车，到地方。
这间实验室算是霍然然成立的私人实验室，是他的私人别墅改造的。
按照霍然然说的路径，颜汐径直走进实验室。
这里所有设备比几年前扩充了不少。
很多精密仪器都是国内顶尖制造公司出品。
骸骨已经摆在可旋转工作台。
验完可换下一具，可霍然然没告诉她，需要验的骸骨有整整四十具。
颜汐看着一具具骸骨，顿了片刻，叹息了声，换上工作服。
从骨骼颜色看，是最近才被发现的。
颜汐对所有头骨拍照，做好标记，输入电脑。
面部重建以后，跟目前保存的人像库对比，都没有对应的人。
颜汐翻着大屏幕上合成后的面部图像，在看到其中一张图的时候，手指颤了颤。
她重新计算，重新面部重建。
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颜汐解开工作服的衣扣，明明空旷安静的环境，她却像溺水的鱼，有些喘不过气。
她盯着大屏幕上的图像，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抓住了所求已久的线索，还是心痛窒息。
这个人，跟爷爷长得太像。
爷爷奶奶说，他们之所以到临河村，是因为儿子去世。
如果这个人就是爷爷奶奶口中的儿子呢！
那他的死……
如今看来，定然有蹊跷。
颜汐脚步虚浮，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到外间休息室，一杯水喝下，感觉才好些。
刚刚重构的那张面容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颜汐闭了闭眼，做了几组深呼吸。
如果能查到……按称呼，她可以称之为叔叔的人，如果能查到他的死因，以及背后的真相，爷爷奶奶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吧！
颜汐重新走出外间，走上验骨台。
最先转过来的就是那具骸骨。
……
颜汐在这间实验室待到晚上十点，第一具骸骨才验完。
她验得仔细，也因为仔细，她才知道逝者生前受到的折磨。
难怪爷爷奶奶那样的人，会选择避世。
他们也是知道，叔叔的死因有蹊跷吧。
在实验室休息了十多分钟。
颜汐收拾东西离开。
回到江家已经接近十一点。
江一帆在客厅，看样子是在等她。
颜汐换鞋进去，就听到他的声音，“小汐？”
“嗯。”她走过去。
江一帆还是带着一惯的笑容，“小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待太久，不安全。”
“嗯。”颜汐应声，在他对面坐下。
已经快十一点，江一帆等在这儿，总不会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她没说话，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江一帆忍不住开口。
“小汐，从临河村来这么久，还习惯吗？”
颜汐点头，神色平静，“习惯。”
江一帆表情不变，仍旧笑呵呵地，只是笑容又深了几分，“小汐，临河村那边你的东西都带过来吗？需不需要重新给你换一个大点儿的房间？”
颜汐唇角翘了翘，“没带什么东西过来，房间够用，不用再换。”
江一帆点点头，又问，“临河村那边要不要回去再看看？这段日子，我也忙，没顾得上这些事。再怎么说，也是收养你的爷爷奶奶家，按理我们家应该感谢他。”
颜汐笑了，似嘲似讽。
“不用，爷爷奶奶去世多年，家里也没什么好照看的！”
江一帆神色僵了一瞬，点点头，“那好，你快上楼休息，明天又要上学。”
“好。”
颜汐直接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