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煜打转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男人。
“老大，颜汐小姐呆在江家，简直太危险了！”
就连他也都没想到，那个江姝瑶江大小姐，宜城有名的世家名门之女，竟然是这样的人！
操控同学，致人自杀。
景程抬手，捏了捏眉心，半晌后，才徐徐开口，“小汐有她的想法。”
他相信，学校的事她已经查出真相。
她要怎么做，他不会干涉。
车往回开，徐煜又提起另外一件事，“老大，那个法医人类学家暂时联系不上，要不要在J所秘密找一个合适的？”
“暂时不用。”景程直接否决。“找到骸骨的事能让冯如海那般谨慎，可见事情不寻常。在J所找人，难免走漏风声。”
“好！”徐煜点头。
……
江家。
颜汐进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路过二楼的时候，听到江姝瑶卧室传来的小提琴声音。
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这种时候，倒是能心安理得的练习小提琴曲。
有时候她真的很不能理解江姝瑶的心态，真的能心安理得毫无愧疚吗？
她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往三楼走。
回到卧室。
她扔下书包，把自己往床上一扔。
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肖依依决绝跳楼的画面又一次在脑海清晰浮现。
颜汐侧身，把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已经掌握到证据，但是，她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公开。
诚然，现在公开，江姝瑶必然会受到惩罚。
但是，还不够！
她所做的事，仅仅只是惩罚怎么够！
江家不倒，她永远不可能真正体会那些被她戕害之人所受的痛苦。
然而，不公开，肖依依双亲的哭喊声涌进脑海……
她双手狠狠捂在脸上。
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产生迷茫。
她摸过手机，点开微信，在聊天界面点开景程的对话框——
景程哥，如果你知道一个人的真面目，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暂时不想揭露，会不会太自私？
……
景程在即将回盛和苑的时候收到颜汐发的消息。
看到内容，他眉心狠狠跳了两下。
看来，学校里的事的确给她造成很大的困扰。
他略微思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字——
如果延时揭露效果更好，是我，也会选择这种方式。
发完消息，他抬眸看了眼窗外。
已经回盛和苑。
他推开车门，利落地下车，往屋里走，“动用所有资源，我要知道江家所有事。”
徐煜紧随其后，闻言，愣了愣，然后点头，“好！”
之前，老大因着颜汐小姐的缘故，没有太过深究江家。
而今，要知道江家所有的事？
他嗅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
江家。
颜汐看到景程回复的消息，放下手机，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心里已然有决断，就不必再为此烦恼。
她直起身，深吸了口气，坐回书桌前。
打开电脑，邮箱又是好几封未读邮件。
最近的一封是霍然然发来的——
小汐，我有一朋友，想找我帮忙验几具四十多年前的骸骨，我不在国内，你有空吗？你的身份一定会保密！
颜汐直接回复——
没空，备战高考呢。
其余的邮件有曲周发来的，有徐琛发的。
她一一回复，然后合上电脑。
楼下的小提琴声断断续续，颜汐干脆戴上耳机，又从书包找出今天的数竞题。
全国赛的题目比省赛难度大，考察范围更宽，涉及高等数学知识。
一道题一道题坐下来，倒也没出错。
数竞试卷写完，她又翻了下其他科目的题，选择了一些。
时间已经快十二点。
她摘下耳机，拿了干净的睡衣进浴室。
再出来，小提琴的声音已经停歇。
搁桌上的手机屏幕却刚好熄灭。
她揉了揉吹得蓬松柔软的头发，走过去拿起手机解锁。
刚刚是景程哥打来的语音电话。
她回拨过去，对方秒接。
声音干净温和，“小汐，睡了吗？”
颜汐走回床上，“还没有，刚刚在洗澡。”
“嗯。心情好点了没？”
颜汐抿唇，唇边不自觉地挽起笑意，原来他还记挂着这件事啊。
她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对方传来轻轻地笑声，“快点睡觉，明早还是过去接你吃早饭。”
“好！”颜汐压住了脱口而出的“谢谢”。
对方明显更加开心，“晚安小汐。”
“晚安景程哥。”
颜汐放下手机，躺在床上。
这一夜，难得好眠。
……
第二天，颜汐比往常起得稍早。
可在下楼的时候，竟然遇到也已经起床的江姝瑶。
她穿着校服，依旧化着淡妆，头发尾梢用卷发棒弄了个弧度，看着清纯好看。
昨天的事在她身上丝毫看不见受影响的痕迹。
颜汐淡淡收回视线。
江姝瑶也打量着从楼上下来的女生。
粉黛不施，扎了个利落的丸子头。
即便这样的装束，也是格外惹眼的存在。
她压下心头的不舒服，扬起一抹大度温柔的笑，“小汐，起得这么早？”
“嗯。”
颜汐应了声，没有跟她多说一个字的打算，直接下楼走人。
江姝瑶借助拐杖，自然走不快。
她下楼的时候，颜汐已经出门，只留门被关上留下的“咔哒”声响。
出门这样早，又是跟景少一起去吃早餐吗？
“大小姐？”听到动静的许丽容从厨房出来，看到江姝瑶有点意外，“大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江姝瑶敛去脸上刚刚涌起的嫉恨。
转身，恬静的面容上挂着淡笑，“早点起床，还可以去学校多做题。”
许丽容笑着点头。
“大小姐稍等，我这就把早餐送上来。”
她回厨房，江姝瑶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脑海却始终控制不住地想，颜汐跟景少一起吃早餐的画面。
江老夫人这些天忙着公司的事，今天也是要过去处理事务的，较平时也起得稍早些。
下楼，就看到江姝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清咳了声，对方才抬起头，那一瞬间，眼里的嫉恨之色来不及收起。
老夫人也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
许丽容把江姝瑶的早餐送上桌，又进去厨房拿江老夫人的。
餐桌上，祖孙俩沉默地吃完早餐。
江姝瑶背起书包，恭敬礼貌地跟老夫人说道：“奶奶，我上学去了。”
“嗯。”老夫人眼皮都没掀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