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它还有个名字,叫死亡之城,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亡命之徒……
白景是一个孤儿,她生的漂亮,凤眼如丝,勾魂摄魄,人却又冷的要命,又纯又欲。她招了太多人的觊觎,这在地下城并不是好事。
幸运的是,她遇到了霍瑾言,那个在地下城可以称王的男人。在他的庇护下,白景无忧无虑,天真灿烂的过完了一生。不幸的是她没了自由,成了霍瑾言的金丝雀。
二人最终在雪地里相拥而死。那日的雪很大,足到二人的小腿旁,他们死在边境之地,死在回地下城的路上,漫天飞雪为他们作陪,血流在雪地里,如红梅绽放,死的凄美又安静。
白景有幸重来一世,她不想再拖累霍瑾言,不想再被霍瑾言剥夺自由,成为他一人的金丝雀,更不想他惨死,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于是她去求了师父,让师父帮她办了一个假身份证。将性别改成了男,这样可以减去很多麻烦。这次,就让白景护着霍瑾言吧。
地下城面积极大,按照身份地位分为了内城,中城和外城。身为孤儿的白景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只能在地下城外城活动。外城并不好。空气浑浊,喧闹不休,光是走在路上,鼻子里还能嗅到垃圾的臭味。
白景重生1月有余,她再次来到了地下城,还是成为了那个酒吧的驻唱歌手。这次她不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靠近霍瑾言。她不愿再做霍瑾言的金丝雀,却在妄想有一天能够变得和霍瑾言一样优秀,可以和霍瑾言并肩而立,然后护他,帮他。
天色渐暗,白景背着吉他离开了出租屋,打扮的很随意。白T恤,黑色牛仔裤,简单的运动鞋,较长的头发遮住了眉眼,露出了一个下巴尖,有些瘦,肤色白的发光。如同一个普通的男大学生。
巷道里传来打杀声,这在地下城是很寻常的,白景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走,可耳朵却没能领会主人的心意闲下来,霍瑾言的名字就那么猝不及防的闯了进来。
她听见那些人说:“霍谨言,你逃啊,怎么不逃了……”言语粗鄙,令人生厌。
霍谨言的名字让白景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看到霍谨言身上全是伤。白景的戾气突然就压不住了。她静静的看着霍瑾言,没有妄动。白景太了解霍瑾言了。若是她贸然帮了他,只怕还要被怀疑是不是对手派来的奸细。
白景的滞留引起了那帮人的警惕。
“赶紧滚,否则一起宰了。”
白景这才将目光移向的那些伤了霍谨言的人,二十多个,看起来还都是当过兵的,身手不错,不过身上都挂了彩。是谁干的不用多想。
白景忽然就笑了,声音又淡又轻:“真是欠了你的啊”
那帮人可等不及,毕竟霍瑾言身份特殊,要尽快结果。既然这少年不识好歹,便只能灭口了。带头的人一个眼神,便有人向白景攻去,招招都是杀机。
白景身形几个晃动,避了开来,又开口:“能停一下吗?吉他很贵的,我把它放好,我们再打,行吗?”
众人:“…………”
霍瑾言:“…………”
那帮人并没有给白景机会,霍谨言站了起来,与那些人厮打在一起。霍谨言的动作不同于白景的灵动,他的身法迅猛,拳拳见血。如同原始社会中的凶兽。
其中一个男子一拳砸了过来,在白景偷看霍谨言的瞬间,她的吉他被破了一个大洞,白景愣了愣,她的心在那一刻好像也破了一个大洞。钱啊!她一个月的工资啊!这群混蛋王八蛋!!!
白景对什么都不在意,偏偏酷爱音乐。这吉他可谓是她最宝贵的一件东西了。瞬间愤怒掩住理智,什么藏拙,什么防止霍瑾言起疑心,都随着吉他的损坏化去了。手中动作越发凶狠,路数竟然和霍谨言如出一辙。
霍瑾言看到白景的出招路数有些愣神,他的出招路数可是他自己一拳一拳打出来的,无人可模仿,而这个少年又是怎么会的呢?
前世的霍瑾言对白景十分上心,哪怕有他亲自护着,也生怕白景这臭丫头哪天在外面被人给打了,吃了亏,所以费心费力的给她教了功夫,而且一招一式都是霍瑾言亲手教的。
白景一脚一拳,那个毁了她吉他的人便倒在地上。
霍瑾言和白景虽然厉害,可寡不敌众,那些人下手阴狠。白景身上也挂了彩,显得几分狼狈,却莫名有了些烟火气。她瞅准时机一手拉住霍瑾言,一手用那把损坏的吉他一个横扫。暂时逼退的那些人就与霍景言飞跑了出去。
那些人对外城显然不如白景熟悉。她带着霍谨言东拐西拐跑了许久,终于甩掉了那些人。没有看见她旁边的霍瑾言眼中满是震惊与怀疑。
住在地下城的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没有一个善茬,来这法外之地只为谋得一线生机。
他们的住址都是绝密,白景没有贸然将霍谨言带回出租屋。倒不是怕霍谨言对她怎样,毕竟霍瑾言的人品白景还是信得过的。
她是怕霍瑾言怀疑,毕竟一个亡命之徒。怎会把一个陌生人带到家中?
霍谨言身上的衣服被染成了暗红色,新的血迹又不断的将颜色加深。看起来吓人极了。
白景把霍谨言带到了一家小药店。地下城很少有医院,他们等级分明,内城的人权势滔天,富可敌国。都有自己的私人医生,私人研究所,至于外城小药店都是难得的。
店主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见到霍谨言的伤也愣了一下。浑身的血,伤口一时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的,才能一言不发的和白景跑了这么远。店主名叫白叶,是白景的师父,也就是那个帮白景办了假身份证的人。
白景进店后明显放松,声音也变得有些慵懒:“师父,这家伙是我从路上捡的,他还欠了我一把吉他呢,您可别让他死了啊。”
白叶的嘴角抽了抽,张口就骂:“你个臭小子,一天就知道惹事,滚滚滚,看见你我就心烦。”
白景笑着打了个迷糊,又回头看了看霍瑾言,有些犹豫:“你需不需要先清洗一下?不过这里可没有什么全新的衣物,倒是有些我的换洗衣物,你要不先将就一下?”
白景知道霍谨言的洁癖简直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就怕他不能忍受穿别人的衣服,不然这伤可就麻烦了。
霍谨言多年掌权的经历,让他此刻哪怕浑身是血去,也瞧不出半分狼狈。面如冠玉,气宇不凡,一双桃花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瞳仁微微朝上,眼型较长,眼尾略弯,眼神醉非醉。
白景正盯着霍瑾言发了愣,就见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垂了下,回道:“谢谢,麻烦你了,我叫霍谨言。”
霍谨言的声音无疑是好听的,清冽又干净,如同雪花一般,和他的性格倒是很不相符。
“啊,不用谢,不过你得赔我吉他,这个你可不能赖,我那吉他很贵的。”
不过十多分钟霍谨言就出来了,白景最大号的宽松衣物穿在他身上都有一些紧,本是修身的裤子被穿成了七分裤,衬衫的袖子也短了一截。
白景余光看到了浴室里未冲散的血迹,眉头皱了皱。
在地下城最不值钱的是人命,最值钱的是药品。哪怕地下城的科技水平在国际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可药品还是稀缺,只因药品的需求量太大了。每天都有无数的生命在这座地下城里悄然消失。
霍瑾言换好药后就出去了,白叶突然靠过来,神秘地冲白景说道:“小景,你捡的这家伙可不简单,小心点,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了。”
白景看着霍瑾言的背影,心里突然踏实了不少。她回道:“我知道的,师父,可他对我真的很好啊……”
白景忍不住想到了他们前世的相遇,如梦一般。前世的白景就是一个空有美貌却什么都不懂的爱哭鬼,初遇时的霍瑾言应该是烦透了吧……
也不知霍瑾言最后是怎么喜欢上一个爱哭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