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次可否确保万无一失?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倚靠在沙丘上,问向旁边的曹北望,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疲倦,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会死很多人。”说着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我的时间也快到了。”
“我”坐起来看向他,情绪有些激动:“连你也没法预测吗?”
曹北望摇摇头,神色萧索:“你家先人只是将那具带出来的尸体藏在里面,已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何况我们这次行动,恐怕代价会更大,倒是你--”
从他的口气中,我得到一个惊人的结论,他们在谈论的这次行动,多半是被后来称为“曹家白日”的青山盗墓活动!
那么就会得到两个更让人惊讶的结论:
第一,青山中被曹家先人的藏匿的并非是什么宝藏,而是一具“从其他地方”带出来的尸体!
第二,此时的“我”,正是那位先人的“后裔”,而这位涉事人也在局中,唯一能让我想到的人就是曹延宗。
老何和高明都曾说过,曹延宗脱离曹家后,远走西疆,在当地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更是击退了曹家派去的几番试探,而那人性格乖张,只有我爹只身前去接触过,再之后计划陷入了搁置,无论是我爹他们,还是对面的曹家,都将力量转移到幕后,所有的行动全部隐藏,一直风平浪静,直到我们的出现。
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么另一个结论也就呼之欲出了,曹延宗也来过这里!
说着曹北望转过头来,郑重其事的看着“我”,说道:“如果我们失败了,就只剩你了,你记得,下一次开眼时一定要去一次巴蜀,将里面那个人接出来,否则我们将不会再有转机。”
“我”皱了皱眉:“那你……”
“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暂时压制的办法了。”曹北望平静的说道。
“对了,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说着曹延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带着我爹开始往回走,他们没走多久,来到一处巨大的工地现场,随着曹延宗的视线划过,我看到很多大型机械,现场一派热火朝天。
他冲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小伙子招招手,那人过来要敬礼,被他摆摆手省略了,指着我爹说:“朝凤,这是曹北望,他--”
“知道知道,从奉天活着走出来的人,下面都崇拜的紧呢。”小伙子眼神炽热,呲着一口大白牙。
“少恭维他,不也是一鼻子俩眼睛吗?”曹延宗瞪眼骂道,“下面现在能进吗?”
小伙子略微皱眉,看了眼周边,谨慎的点点头,轻声道:“刚运过来的,可以去看看。”
“行,带路。”
“对了。”小伙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车站的建设进度您要不要过目一下。”说着拿过夹着的一个蓝皮塑料本子。
“这种事你们看着办。”
接下来我“跟着”曹延宗从一个临时站点进入地下,走得很远,看到了很多人,还有一些正在施工的设施,大概半个小时后,进入了一个漆黑的通道,我意识到恐怕外面修建的正是我在新疆见到的“日光站”,而要去的地方,就是神秘的“7号站台”。
路的尽头,点着几盏昏暗的煤油灯,灯影摇曳,在地上打出一个个斑驳的影子。
我们穿行过去,进入一片广场,边上似乎堆放着大量器物,铜器,瓷瓶等等,什么都有,都带着土,旁边有人在那里分拣,看见我们过去,想要起身,都被曹延宗挥挥手打发掉了。
最后,我们来到一条巨大的深沟旁边,我看了铁板立在两侧,意识到这就是最原始的7号站台。
“在那边。”被曹延宗叫做朝凤的年轻小伙子直了一个方向。
“过去。”
那边的光线更昏暗,我看到很多荷枪实弹,穿着军装的家伙在外围站岗,越往里走,似乎越严格,到最后只有几名穿着黑衫的人在里面。
我爹此时开口问道:“只有这几个曹家子弟了吗?”
曹延宗叹了口气,语调中满是无奈:“和那几批人交锋也不是没有损伤,还有为了挖那些东西,不少我从奉天带过来的人都死了,你知道的,外头的本地兵没法下去。”
说着已经走近前去,刚刚离的远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个巨大的影子,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口很古旧的铁棺。
上面全是一层层的铁锈,棺面的阳刻已经面目全非,在棺材一角有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渗着铁锈,那一块被染得血红。
我注意到棺材四角有四根柱子,全是水泥浇筑的,看起来是直接打进地里,很粗很深,一圈圈的铁索将它们与铁棺捆绑在一起。
见我们过来,一个黑衫行带着斑斑血迹的家伙站起身走过来,他脸上带一条疤,看了我爹一眼,对曹延宗道:“东升伤了手,折了两个人,才从前面给弄回来,不怎么安生。”
正说着,那口棺材里的东西似乎被惊动了,“砰”的从里面猛力的撞击了一下棺盖,剧烈的震动让四条铁索跟着“哗啦啦”颤动,里面力气出奇的大,如果不是这几根柱子,恐怕棺盖都要他给撞开。
曹延宗回身看向我爹,“或许对你会有帮助。”说完转身看向脸上带着疤的黑衫人,吩咐道:“打开。”
这家伙一挑眉,面带惊色:“现在吗?”
“对。”
“明白了。”他点点头,回身冲那几个人比划了几个手势,过来两个人同时将水泥柱子上的锁链解开,巨大的铁索砸在地上,溅起一圈尘土。
随着铁索落地,铁棺内部又是一声撞击,这回没有了铁索的束缚,棺盖在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中,直接被掀开了一角,便是一个带着头盔的人从里面缓缓坐了起来,一点一点歪着头转向这里。
那是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似乎两个黑窟窿,直勾勾的看着“我”,也就是这一眼,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一旁的我爹似乎说了什么,我也听不见,而叫朝凤的小伙子也冲了过来,指着另一边似乎在大吼,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这种感觉好像小时候被信号影响的电视机一样,瞬间失去了色彩,所有的画面都不在被我“接受”,眼前的一切开始消散,犹如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