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着空荡荡的屋顶,大气都不敢出。
陆立章气得双眼一翻,差点儿晕厥过去。
还是陆一策的痛苦嚎叫打破了寂静,“爹,杀了我吧!太痛苦了,杀了我吧!让我死!”
每次陆一策血瘾发作,就跟用无数的针在扎他的身体一样,痛到了骨髓里。
“陆一臣!!!”陆立章怒气勃勃,可又束手无策,这感觉跟在凌迟他的心一样,痛苦一点儿不必陆一策少,“把陆一臣给我抓回来!!”
侍卫领命,“是,王爷。”
管家勾着后背,小心上前,“王爷,听说楚清芷的医术一绝,要不让她给世子看看吧?”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相信她医术一绝?”
管家没什么底气地说道,“王爷,试试总没错。”
陆立章沉默了良久,“你去把人请来,要是她能把一策的病治好,想要什么我都给她。”
管家拱了拱手,“是,王爷。”
楚清芷正在云家接生,云家是周家的亲家,家里巨富,家族里有人在朝中为官,在京城地位很高。
管家带人闯进云家,很不客气地来到产房外,用下命令的口吻道,“楚清芷,王爷有请,请你立即跟我们走。”
产妇已经到了生产的关键时刻,楚清芷走不开。
“五妹,我去应付。”楚清柠开门走出去,大声且强硬地说道,“现在就是皇上来了,也得等着!”
管家阴沉着脸,王爷已经对他失望,要是不能马上把人带回去,他只怕要被王爷厌弃了,“若是楚清芷不跟我们走,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管你什么后果,现在都得等着,不然你们就赶紧走,惹恼了我五妹,谁也不给看。”楚清柠看着大片侍卫,其实还是有些怕,但屋里两条人命,她就是胆怯,也得装作不怕。
管家沉沉地盯着楚清柠,下令,“把楚清芷带走!”
云家的人站在周围,敢怒不敢言,对方是王爷,他们家根本没办法与之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管家和一众侍卫为所欲为。
楚清柠拦在门口,“你们敢!”
楚清芷从产房里走出来,用平静的态度说着警告的话,“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退出云家,我既往不咎,否则我绝不去王府。”
管家没来由地感觉内心像砸来一块大石头,难受不已,看着楚清芷说一不二的样子,嘴里不敢说不,最后挣扎了一番,还是退出了云家。
楚清芷和楚清柠返回产房继续接生,一直到傍晚,产妇才平安生下孩子。
楚清芷在接生的时候,除非遇到危机生命的情况,否则还是顺其自然,不会去干扰,所以时间用得比较久。
管家和一众侍卫一直等在云家大门口,看到太阳快落山,跟看到他们自己的生命也快结束了一样,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楚清芷和楚清柠提着医具从云家走出来,管家连忙迎上去,“清芷姑娘,麻烦你去看看我们家世子。”
楚清柠看到这么卑躬屈膝的管家,心里一阵解气,让你横,最后不得乖乖夹紧了尾巴求人!
楚清芷淡淡地看向管家,“你先回去,我还有点儿事,等我处理好了再去给你家世子看诊。”
管家见楚清芷故意为难他,心里气恼得不行,但一丝一毫也不敢表现出来,心里憋屈极了,“清芷姑娘,我们世子危在旦夕,实在等不起了。”
“那你另请高明吧。”说完,楚清芷抬步就走。
管家连忙追上来,“清芷姑娘,刚才多有得罪,可我也是担忧我家世子,请姑娘体恤一下?”
楚清芷没有搭理管家,继续往前走。
这时任步青带着几个司兵从街道另一端走来,拱手,“清芷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清芷点点头,“走吧。”
管家眼睁睁看着楚清芷跟任步青去了一旁的茶楼,想了想,跟了上去,今天他必须请到楚清芷,否则回府后不知道王爷会怎么大发雷霆。
进入茶楼,大家随意坐到一张靠窗的桌上,伙计送来茶水和茶点。
任步青开门见山道,“清芷姑娘,根据你说的熏香,经过一天的调查,我们筛选出了五个有作案嫌疑想人。”他吞吞吐吐起来,“其、其中……”
楚清芷道,“直说就是。”
任步青抿了抿唇,“其中有宁家的人。”
楚清芷眉头一拧,“宁家的谁?”
任步青缓缓道,“宁二爷和宁三爷,他们的鼻子有点小毛病,用笃耨熏香可以缓解不适,原本宁大爷也是用这种熏香,不过他现在不在了,宁府就只有他们用。”
跟宁家的人扯上关系了?
“调查清楚周有元和许有昌在矿山干活时候的事情了吗?”
“调查清楚了。”任步青道,“其中最大的疑点是,据跟他们一起干活儿的人说,两人在离开矿山之前都说过一句话,‘只要事情顺利,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楚清芷联想,难道是宁二爷或者宁三爷,又或者两者一起找周有元和许有昌在山坡撬下巨石,把宁大爷和大夫人砸死?
巨石滚下山坡需要正好砸在马车上,否则没有任何意义,而这一切需要很强的技巧,两人在矿山干活儿,不正好具备这样的条件?
楚清芷之前没把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但现在联系起来,怎么想怎么契合。
事情大概是这样,一年前,宁二爷或者宁三爷,或者两者勾结起来,找矿工周有元和许有昌在大雨里撬下巨石砸死了宁大爷和大夫人。
他们没想到还有一个目击证人徐荷花,见徐荷花告诉了她在大雨里看到人后,恐怕事情败落,于是化身神秘人买通缺钱的张广生、郑二、徐三杀掉周有元和许有昌灭口。
楚清芷问,“你们去找宁二爷和宁三爷了吗?”
任步青道,“还没有,宁家跟你关系特殊,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所以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再做打算。”
楚清芷眸色微暗,“你们按照规矩去拿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