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楚旭锦道，“可是五妹，这尸体表面没有明显外伤，甚至没有呈现出该有的尸体变化，该怎么判断呢？”
“三哥，取一支银针出来。”
“好。”楚旭锦立马把验尸工具的盒子打开，给了楚清芷一枚银针。
楚清芷拿过银针看了看，将银针插入尸体的心脏，过了一会儿拔出银针，银针没有变色。
楚旭锦看着银针道，“可以排除几大常见的剧毒。”
詹鸿钧几人做了实验，大凌现有的能轻易致命的几种剧毒，都能使银针变色，并且颜色还不同。
楚清芷用手扇风，嗅了一下银针上的气味，“把药水取过来。”
药水是楚清芷专门配给楚旭锦验尸用的，如果是银针验不出来的毒，蘸一蘸药水再验，能让银针变色。
这是楚清芷用了特殊手法调配的药水，验毒是绝对的。
楚旭锦连忙又把药水递给楚清芷。
楚清芷用银针蘸了蘸，再次把银针扎入尸体的心脏，等待片刻拔出，然而，银针依然没有变色。
楚清芷道，“他不是中毒死的。”
不是中毒死的，也不是被打死的，他也没得病，那怎么死的？
楚清芷低头凝视着尸体，微微蹙眉，忽然，尸体左手中指指甲缝里的血迹吸引了她的注意。
“三哥，去取一些清水进来。”
“好。”楚旭锦很快取回清水。
楚清芷把尸体的手指清洗干净，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她用银针比划了一下，银针扎的孔洞要大一些，不是银针扎的。
难道只是普通的扎伤？
楚旭锦道，“五妹，刚才验尸的时候没有血迹，现在怎么有了？”
楚清芷道，“尸体还未完全僵化，刚才我们翻动尸体，打破了平衡，在有伤口的情况下，有血流出来并不奇怪。”
说完，她向屋外的北春冀走去。
“二王子，三王子的手指可有受过伤？”
北春冀现在脸色和表情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注视着楚清芷，“我不清楚，不过你可以问问贴身伺候我三弟的几个丫鬟。”
楚清芷偏头看去，两个丫鬟站在司兵前，都快吓哭了。
她走了过去。
两个丫鬟直接给楚清芷跪下。
“姑娘，我们没有杀三王子，今天上午，两位王子一同去朝堂，晌午的时候回来，之后他们坐在湖心亭里聊天，一直到中午。”
“午饭时，我去叫他们吃饭，饭后三王子回房间说整理衣物，明日要回漠北国了，三王子不喜丫鬟们碰他的东西，我没有跟进去。”
“半下午时，我还给三王子送过茶水，那个时候三王子都还活着。”
半下午的时间，换成现代时间就是下午四点左右。
那三王子的死亡时间就是下午四点到发现尸体之前，跟自己的推测吻合。
楚旭锦把几张纸拿给楚清芷，“五妹，这是大家的口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楚清芷看了看口供，但是没有参考这些材料，他们问话，这些人未必说真话，她需要的是真话。
“你最后见三王子的时候，他在干什么？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丫鬟回忆道，“三王子在喝酒，就桌上的酒，当时房间里只有三王子一个人，他心事重重，愁眉苦脸，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你送的是茶水，那房间里的酒是谁送来的？”
丫鬟摇头，“我不知道。”
“谁第一个发现三王子死了？又是谁最后一个见他？”
丫鬟道，“发现三王子死了，是二王子，二王子当时叫三王子启程离开，结果发现三王子还躺在床上，恼怒之余训斥了两句，很多人都看到了。”
“三王子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应该是我，当时我给他送茶水，之后我守在门口，三王子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人进过房间。”
楚清芷暗道，快天黑了，还急着走，什么事这么着急？
丫鬟又道，“对了姑娘，昨天晚上，已经很晚了，三王子去了一趟二王子的房间，当时三王子的表情十分难看，待了大概一盏茶的时候，三王子返回房间。”
楚清芷点点头，转身向北春冀走去，“昨晚三王子为什么去你的房间？”
北春冀想撒谎，但是说出口的话却令他神色一变，“昨晚我和三弟同时收到了父王病危的消息，商量着准备回漠北国。”
楚清芷心里诧异，主意是她昨日上午才出的，晚上两人就收到了信，大家的行动力这么强吗？
“你们兄弟二人在鸿胪寺里可有什么仇人？”
北春冀掌心一手的汗水，“没有，我们忙着拉拢势力，寻找对我们有帮助的姻亲，其他什么都没干，对鸿胪寺的人也都能避着就避着，没有过多接触，绝对没有跟谁结仇。”
楚清芷没再问什么，转身去了房间。
她把酒瓶的盖子打开，拿起来闻了闻，在浓郁的酒香里，她闻到一股不易察觉的异味，那是乌草的味道。
乌草有麻醉的作用，加在酒里，不易察觉，并且有加倍麻醉的作用，并且这个乌草有一个很独特的特性，就是易挥发。
她把酒瓶放下，把酒杯端起来，酒杯里有半杯酒，而酒里已经几乎没有乌草的气味了。
仵作虚心地问，“楚姑娘发现什么了？”
楚清芷把酒杯放下，道，“酒里有乌草。”
众所周知，麻醉剂使用过量会致人死亡，北春禄虽然饮过含有乌草的酒，就算麻醉药效加倍，也喝不死。
到底是什么原因？
跟他手上的孔洞有关系吗？
仵作说道，“我在书上看过乌草，但是因为土质原因，大凌并不生长乌草。”
楚清芷道，“那哪个地方适合？”
“漠北国。”
楚清芷暗道，难道是漠北国的人杀了他们自己的王子？
这个猜测最合理。
漠北国是大凌的附属国，王子来出使求亲，就算不欢迎不喜欢，也不会杀了他们，毕竟一杀，就是两国问题，届时难以收场。
退一万步讲，就算要杀，也不会在大凌，那不是自找麻烦吗？派人在漠北国埋伏杀了两人不是才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现在极有可能是他们自己人动手，然后把一切麻烦都扔给大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