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回来,钟乐便一直在府中整理近些年来的几次会试,待在书房有时甚至会忘了用膳。
直到第三日,钟乐才拿着整理好的卷宗,乘着马车前往吏部尚书家中。
钟乐才到吏部尚书府外,就见尚书府的管家站在府外,似乎在等着她。
“奴才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府外的下人皆跪倒在地。
钟乐搭着画梅的手,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来“免礼。”
管家低着头,没有直视钟乐的容貌,伸手朝向府内“公主请,尚书大人恭候多时了。”
钟乐对于尚书大人知道自己前来一事,并不疑惑。
毕竟这么些年,耳目还是不少的,况且这吏部尚书还是这个位面的气运之子。
尽管如此,见到这位吏部尚书时,钟乐也依旧感叹于这位大人的年纪,看这模样才二十出头。
真不亏是能与那人灵魂碎片齐名的人物“尚书大人,本宫贸然前来,多有打扰。”
宋临简看着面前容貌姣好的女子,不亢不卑的行了一礼“臣宋临简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钟乐双眸微眯,浅笑着开口道:“大人不用如此严肃,我来只不过是想与大人商讨此次会试之事。”
“会试乃国之重事,公主可得到陛下恩准?”宋临简问。
钟乐面上依旧礼貌的浅笑着,这人分明知晓自己已得准许,偏生还要假意问问“自是得到了。”
说着,还从袖口处,将证物拿出给宋临简看。
“既然如此,公主还请坐下说。”宋临简一边说着,一边给钟乐斟了杯茶,推过去。
两人一直聊了许久,钟乐才告辞离开。
不过临出门之前,她转头看着宋临简,道:“听说季将军不出几日便到京城了。”
季儒雅也是这个位面的气运之子,同样也是这位尚书大人所爱之人。
不仅如此,按照记忆,这位英勇无畏的季将军与文采斐然的原公主是多年好友。
在钟乐刚刚登上马车之时,宋临简追了出来。
看着马车上的青衣女子,宋临简问道:“公主是如何得知,据臣所知,季家军不久前才整顿离开边境,到达京城最快也需十多日。”
钟乐淡淡的看着宋临简片刻,半响才浅笑着道:“自然是她不舍本宫担心,提前传信与本宫了。”
扔下这句话,钟乐也不管宋临简什么心情,直接转身进了马车,让车夫驾车离开。
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叫卖声和恋人朋友间的交谈,钟乐忍不住掀起车帘,看着热闹的街道,钟乐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抬头看着渐暗的天空,回想了半天,突然钟乐对车外的画梅说:“让车夫驾车去丞相府……快些。”
说完,钟乐就将车帘放了下来,她就说忘了些什么,原来竟是把与顾江言的约定忘了。
丞相府距离不远,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钟乐在画梅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画梅看着守在外面的门侍,道:“麻烦各位去请你们家大人出来。”
几个门侍一动不动,依旧牢牢守着大门。
钟乐无奈的揉揉太阳穴,看着门匾道:“罢了,不出意外,过一会他自己便出来了。”
此话才落没多久,就瞧见顾江言从府中走出来“臣来迟了,还望公主恕罪。”
听着这话,钟乐反而有些不自在,今天是她的问题“无事,那丞相大人上马车吧。”
顾江言走近了,钟乐才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和单薄的衣裳,沉默片刻道:“大人不妨再加件衣服,夜深霜寒,还是注意些好。”
顾江言看着钟乐,微微摇头“不必了,现在回去太麻烦了些。”
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钟乐也没有再多劝。
可能是因为忘了与顾江言的约定,心怀愧疚。
钟乐倒是难得表现出耐心的一面,主动撩起门帘,扶顾江言进去。
马车内倒比外面暖和不少,只是顾江言的面色依然,不见半分红润。
“公主,今日可是忘了与臣的约定?”顾江言看着钟乐,突然开口道。
钟乐抬眸看了顾江言,犹豫过后微微点头“这几日事务繁多,有些事情倒是忘了。”
顾江言听到这回答,神情如常,只不过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点点头便过去了。
从丞相府到宛湖的路程并不远,偏偏钟乐在与顾江言坐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说的情况下,感到格外漫长。
特别是,在这途中,还时不时的伴着顾江言的低咳声。
虽然他有在努力忍耐,但两人毕竟共处一处,钟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到了宛湖,钟乐立马下了马车,速度虽快了些,但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之风。
这宛湖今夜挤满了大家所放的河灯,钟乐看在眼里,虽好看却没有用处,华而不实。
“公主想试一下吗?”顾江言不知何时站在了钟乐身后。
钟乐微微偏头看着顾江言,轻轻摇头“不必了,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事上,倒不如多做些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