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王也是勇猛之士,平静且柔声反问道:“倘若不借呢?”
短矮男子脸色立沉,恶狠狠道:“那就怪不得我族勇士了。”他的算盘自然是杀了羽王,失去首领的羽民国轻松可破,神弓照样可得。
乌丝玛头也不转,对鹿野说道:“说话那人是神巫的儿子,阿旲尔巴。”
鹿野道:“我的猜测并不全是错的,如果他是孔雀国神巫之子,且与鬼门勾结,那夜入泽海一事即可说得通。”
乌丝玛显然也料到这点,没有说话。
“泽海受伏时,也有一名孔雀国人,看模样身型与这个阿旲尔巴差不多,只不过说话声音不像。”鹿野疑惑道。
乌丝玛此时灵光一现脱口道:“我知道了,那个是神巫的大儿子阿布穷。只不过其五年前强暴女子,被神巫逐出家门赶出部落,此事还是我揭发告之神巫。如此看来,那人确定阿布穷无疑。”
乌丝玛年纪轻轻虽然担任妖皇,但论身份地位威信,神巫都碾压她,结合种种,乌丝玛很难在孔雀国混下去了。
鹿野开玩笑在她耳边柔声道:“不如我带你浪迹天涯,也好过白白送死,你说对不对。”
乌丝玛浑身一颤,片刻开口道:“想走你就走,我不拦着。”
鹿野愕然,心想这娘们怎么生气了呢,忘了对方是女人,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把“你把我当成胆小如鼠……”忽然意识到手掌处不妥,撞上乌丝玛怨怒目光,羞得立即缩回手。这就很尴尬了,他无心之过啊。
此时谷中孔雀勇士围拢上来。半空中的五只色彩斑斓的孔雀如五朵彩云绕来绕去。
招魂在阿旲尔巴耳边密语几句,阿旲尔巴点头,冲羽人道:“你们刚才所杀玉象乃孔雀部落珍宝,眼下我族千名勇士亲眼目睹,决计不肯善罢甘休,如果羽王不肯拿神弓赔偿,不日孔雀城全部勇士便会越过丹穴之山直捣羽民国。”
孔雀勇士齐呼:“杀!杀!”阵势确实牛逼。
羽王脸色沉静,道:“白象虽罕见,岂可任你说便是孔雀城的,有何凭证。”他认定此不过是对方强词夺理。
阿旲尔巴见他质疑,嘿嘿冷笑:“我便让你死得明白,此象蹄上有我族孔雀图案。”
看他胸有成竹,羽民们面面相觑。
羽王还未决断,阿旲尔巴便令一勇士趟过溪水,用树叶盛满水来到象尸跟前往象蹄上泼水。没想到四只蹄掌被水打湿顿时显现一只孔雀飞舞的图案,也就一两分钟,竟又消失不见。
孔雀勇士高声喊道:“回禀将军,正是我族遗失的玉象。”
羽人们瞧得真切,刚才宰杀白象时谁都不曾留意象蹄在沾水后有图案,无论真假,现在难以推托。
“怎么样,这头玉象正是我族走脱出来的珍宝,却被羽王宰杀,我族总得谈个说法公道。”阿旲尔巴悠悠说道。
羽王顿觉一股寒意,头也不回,向身后族众质问道:“羽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羽人们闻言全都疑惑的看向一个羽人。
这是一个二十七八的羽人,见族人都盯着他,心中发慌,颤巍巍走出来,不敢迎视羽王质疑的目光,低头道:“这是因为……”忽然后仰急退,展翅飞过溪流,来到阿旲尔巴身前,又是叩首又是作揖,尽显奸人模样。
这下不但羽人族懵逼,连鹿野与乌丝玛也不禁愕然,剧情真是大大的转折。
羽王目光似电,道:“你竟背叛了你的族人,为了什么?”
“羽遮你失心疯了么,快回来!”“你要遭雷击的。”“你不是人,叛徒无耻。”羽人们已瞧出端倪,义愤填膺。
“快给你的羽王陛下同胞们解释一番,免得他们做个糊涂鬼。”阿旲尔巴忽然很高兴很得意。
羽遮俯首领命:“是!”转而面向对岸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族人朗声道:“羽王你老了,却还在担任族长。难道不知羽人越来越少,羽人地盘也也越来越小,一切都是因你冥顽不灵,族中神器藏之不用,只想苟活一境,再这般下去,羽人国必亡。”
羽遮愤恨不平继续道:“我一人宁肯背负骂名也要拯救族人。”话锋一转:“孔雀国允诺只要肯俯首称臣献上神弓,便保羽人国安稳。因此,怨不得我了!”
“所以你便与孔雀勾结,故意放出白象报其踪迹,令我追逐至此地,是也不是?”羽王一下全明白了,不禁又怒又恨。
羽遮道:“不错,这里既不属于孔雀也不归羽人,乃北方大荒境地,你应该明白为什么。”
羽王依旧沉着冷静,道:“实在没想到羽人族居然出了欺先灭祖,大逆不道的无耻之徒,当真可笑。”
羽遮脸色难堪,冷哼道:“要怪就怪羽王不懂得变通,坑害羽人族。”
阿旲尔巴不耐烦道:“羽王陛下,我再问一遍,神弓交是不交。我族虎狼勇士可等得不耐烦了。非是孔雀国为凶,只因大伙所见玉象为羽人族宰杀,岂能无动于衷,因此奉劝羽王好生思量,可不要一己执念害了族人见不到今日傍晚的月亮。”
鹿野忍不住揶揄乌丝玛,“你族中之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Noface,Tobe
umbe
o
e!”不过还是有些疑惑,这白皮大象究竟有什么好,值得羽人跋山涉水追踪而来。
同时孔雀国选择这个地诛杀羽王,想必欲嫁祸大荒,让羽人族认为是中土大荒杀了他们的王与族人。
“奶奶个熊!”鹿野心里不爽,犯我中土者虽远必诛。
乌丝玛也不管他说的什么,死死盯着前方局势。
羽王环视一圈:“何须多言,羽人只可站着死,岂能跪着生。”其心意已决,大义凛然,不容置疑。
着实令人赞佩,鹿野心想这位羽王瞧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目光如电,凛然无惧,倒像十年之后中年版的象巴图,一时怅然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