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呢,随遇而安,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再做计较。
那边庆忌恼道:“要离耍赖,吾收回成命,便当那句话没说过也。”
要离道:“如此吾亦不惧汝,哼!”抱臂扭头,看向别处。
鹿野哭笑不得,庆忌要离性格较真,互相不肯服软,犹如几岁小孩,但却极为要面子,不如激将它俩一番。
心有所想,起身道:“我生前什么没见过,恢复肉身?恐怕是你们吹起天底下最大的牛皮,若无方法教我本事直说无妨,拿肉身诓骗,当真笑掉大牙,我都觉得害臊害臊!太特么丢人!”
果然话音刚落,庆忌、要离齐齐跳了起来,抬手仰指鹿野,怒骂道:“小东西放屁,太臭太臭,姥姥奶奶……居然怀疑吾之神力……”
要离边骂边想:“吾为何随庆忌痛骂,小东西虽然可恶,吾却没说能恢复其肉身。”
往后一退,笑吟吟幸灾乐祸地瞅着暴跳的庆忌。
庆忌愣了一下,道:“要离怎么不骂小东西?”
要离悠哉道:“吾又没拍着胸脯说要恢复他肉身,方才都是汝吹大牛皮,看汝怎么收场。”
庆忌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双脚连跺,又蹦又跳,咬牙怒道:“气煞吾也,好呀好呀,今日吾不走了,定重塑肉身,堵尔等嘴巴,打尔等脸面。”
狠狠瞪了一眼要离与鹿野。
要离懒洋洋揽着鸟雀的脖子,嘿嘿道:“吾就是喜欢观庆忌生气愤怒的样子,真好玩。”
两只鸟儿仰脖叽喳鸣啼,算是附和。
庆忌急于表现,没好气冲鹿野道:“小东西还不再去捉条横公鱼来。”
鹿野知它肯定有用意,不敢怠慢,径直下石湖,这次捉了两条三尺长的鱼。
庆忌眯着眼睛,将一条最大的横公鱼隔空吸入袖里,要离还想说他几句,正撞上庆忌眼神瞪过来,想到自己已有一条,咧咧嘴,装作抚摸鸟雀的羽毛。
鹿野心道这俩奔着横公鱼来,想来这石湖里的鱼对二精有用。
庆忌使唤他道:“还不快去把鱼杀掉清理干净。”
鹿野一愣,难道它想吃鱼肉?
“汝愣着干什么,快去快去。”鹿野只得依言,抱拾横公鱼靠近水边。
要离不明所以的看着,刚要说话,庆忌做个噤声手势,狡黠一笑。
鹿野捡一块尖锐石片望着嘴巴一张一合的横公鱼,低声叹道:“鱼兄对不住了。”按住鱼身,用石片给它开膛破肚。
说来也怪,横公鱼肚皮好像玄铁铜石,任凭他如何使劲,都不能伤及一丝,还把石片磨损,这是从未见过的怪事。
“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去邪病。”猛地想到横公鱼特性。
要离道:“横公鱼坚硬如铁,水煮火烧也伤它不到,汝之所为白费力气。”
说完顿时哈哈捧腹大笑起来,眼泪差点笑了出来。
庆忌冷哼道:“小东西把鱼拿过来。”
鹿野心骂道:“法克!两只猴精,玩我呢!操!”嘴上却没敢说。
鹿野故意小声嘀咕道:“横公鱼为何长在阴间。”
庆忌耳尖听了去,道:“什么阴间阳间的,此处乃章峨山,小东西胡说八道。”
“章峨山?”
鹿野觉得好似在哪里听过这名字,一时却想不起来。
不过由此可以肯定此处不是黄泉地府。
这时庆忌从左边袖子里摸了一把,往前轻轻一送,风吹草动,一口陶碗大,三足赤铜带盖圆锅忽然旋空,置于地面。
庆忌要离身高不过尺半,衣袖口袋里居然能藏下这么大一口锅,其本领之高令鹿野大开眼界,只是这口锅样子与众不同。
“正愁无锅,前辈想的周到,随身携带。”鹿野喜道。
“噗嗤!”
要离嘴眼张大,笑出声来:“小东西说它是口大铜锅,哈哈,庆忌的归墟鼎是一口锅,哈哈,笑得吾腹中疼痛,哎吆喂……”
庆忌白了眼要离,鼻中重哼,没好气道:“汝之难教也。将鱼置入鼎内。”说罢小手一动,鼎盖升起空中。
鹿野顿时大窘,倘若此时还有脸皮一定烧红。
铜鼎这东西在大荒那可是寻常之物,用以烹煮肉和盛贮肉类,说白了就是个炊具,有带盖与无盖之分,寻常人家用的多是黏土制成的陶鼎,诸侯王族多采青铜制铜鼎。
作为初入考古专业,他对此也只是略懂。
但瞧三足圆鼎,通体紫红,想来是赤铜所铸,上面纹刻图案和文字,看不清楚。
走到跟前看到鼎内黑洞洞,心想:“这鼎好生古怪,像是深不可测,倒与乾坤袋有些相似。”
将横公鱼往鼎口一松手,比鼎口大许多倍的横公鱼一下掉入鼎内。
庆忌上前手里已握着一只好像刚长出形状,便被摘下的青嫩葫芦,拔掉葫芦盖,那鼎到他胸口,站在鼎边往里倾倒葫芦里的液体。
要离一脸疑惑的看着。
“哗哗”
巴掌大的葫芦里仿佛装满取之不尽的液体,居然将铜鼎灌满,泛着血黄色晃动的波纹,横公鱼游弋其中。
庆忌晃了晃葫芦,塞上盖子,放回袖里口袋,瞥到鹿野几若透明的脸,傲道:“是不是没见过如此神奇宝物?”
要离咂咂嘴抢道:“好呀庆忌,还以为汝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偷偷将忘川河水用吞天葫芦盛装而来,也不告诉吾,害吾被汝蒙在葫芦里啦。”
鹿野惊道:“忘川河不是传说人死以后喝下能忘却前世记忆的的水么?”
想到庆忌用忘川水煮鱼,不怀好意的笑,又骇又惑,连退三步。
庆忌摇头晃脑道:“今日卜卦,鱼出西南,吾断定可捉获横公鱼,这叫有备而来。不错这便是忘川河里的水,但是汝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横公鱼乃世上异鱼,石湖水阴柔独特,外物不生,它们只食石湖水吸收日月精华,潜心生长,再过几百年,还不个个成了妖精。万物皆有灵性,吾用忘川水便是祛除其怨邪之气。”
说罢屈指一弹,鼎底轰然燃烧一团火焰。火焰紫色火光,看似不如熊熊烈火,却效果显著,片刻鼎内水声沸腾,再瞧横公鱼,游弋滚滚沸水中,丝毫无惧。
庆忌一指石湖对岸,道:“彼岸有梅实树,小东西去摘些梅实果子,少却此物,再煮它三日三夜,也是枉然。”
要离插口道:“用乌梅煮之即死……”
鹿野回想横公鱼特性,心道这就如同毒蛇出没之地多有解蛇毒的草药一个道理。仔细去看发现石湖对岸确长一株结满果实的梅实树,这梅实他也熟知,以前常常采来吃,只是不可多食,否则引起恶心呕吐等,这都是他亲历过的。
忽然瞥见十步林子边也长着一棵梅实,而且果实硕大,何必舍近求远,便朝那跑去。
庆忌大声道:“小东西耍心思,吾只要对岸那棵树上的。”
鹿野愕然,难不成对岸果子好吃,虽有不解,却不敢说出来,有求于人,万一冲撞惹恼了它,于己没有好处。依言而为,去对岸采摘。
要离道:“汝之何意?”
庆忌神秘一笑道:“咱俩生在这里千百年,几乎无人来此,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吾此举乃为试探,考验其心,倘若其心神不顺吾之意,岂能助他?”
要离恍然道:“庆忌何时这般聪明了。”
庆忌脸色一正道:“吾为兄长,自然比汝知多懂多聪明多。”
“可恶!”
二精又互相拌嘴争斗起来。
不大一会儿鹿野拖着大树叶,摘了十几颗梅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