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想到这里又不是我家,更何况我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让我来住岂不糟蹋了如此美妙宁静之地,摇头自嘲了一番。
对于自身实际情况,他还是清楚的,不过不代表他就颓废不振,相反他还是很乐观向上的。
想到这里忽又想到那日在南荒山谷的情形,心道:“那日我被那夏禹一掌击昏,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象大哥怎样了……”
脑海波澜顿生。
“你内伤未愈就下地行走,要是残了废了可真枉费了老夫一番心血。”
一个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
鹿野吃了惊,循声而望,却见四周风景依旧,未见一人。
刚要开口说话,但见一个黑裳老头自竹林中走来。
瞧见那人裹在一团黑衣之中,瞧不清面容,此人身形瘦削,手里拎一颗青葫芦。
那青葫芦通体青青与那竹叶甚为相似,鹿野长这么大倒是头一遭见过这般奇怪的葫芦,心忖那玩意儿又是啥宝贝。
黑衣人脚步甚轻转眼间已走到屋檐下。
鹿野暗道:“应该是他救了我,但又打扮严密,故意不让我看见他的脸,世外高人都是这般神秘么?”
鹿野不卑不亢,急忙谢道:“多谢前辈搭救之恩,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故意吊着嗓子学着书上看到的对话说到。
黑衣人看着鹿野嘿嘿一笑,沙哑道:“小子口齿伶俐的很,不过倒也称呼的是,想我年纪作你爷爷也是理所当然。老夫果然没有瞧错人,可比有的人阿谀奉承强多啦。”
说罢走进屋内,坐在竹椅上,将那青葫芦放在桌上,道:“再让你尝尝我自酿的仙露,保你活经疏脉,治伤医骨,来快将它喝了”。
鹿野回想这些时日滴在嘴里的液体,定是此人为之。
如果不是他,恐怕自己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哇。
不疑有它,接过那青葫芦,只觉入手冰凉,清滑,打开塞子仰脖便一股脑灌入口。
初入口中满口都是清凉甜蜜,让他想起蜂蜜柚子茶,落至腹中又转为热火般燥热之气,冲进丹田,冲进五脏六腑,冲进奇经八脉,似有一双轻柔的手轻轻抚摸,甚是舒服。
黑衣人嘿嘿怪笑道:“你一口便喝了底朝天就不怕我在其中下毒么?”
鹿野抹嘴道:“您救我性命又岂会再害我?再说我已落在您手心里,要杀要刮我又能奈何。”
黑衣人哈哈怪笑道:“果真胆识不凡,我道救回来一个孬种,哈哈哈哈哈。”
接着又道:“世间除了当年西王母所酿的仙酒可比之外,可没人能与我这仙露相提并论。”
细细回味,听他说起,鹿野笑着应道:“前辈所言极是,一入口先是清凉之感,俄后转为热火之气,在体内冲涌,就像冬天严寒时洗了热水澡,舒服极了。”
黑衣人道:“小子是何人,为什么那些人要对你狠下杀手呢,将你奇经八脉灼伤,骨骼击碎。而你年纪轻轻却已具备雄浑真气,要不是有这股真气护体,你小子恐怕早死几十次了。幸亏老夫撞见,不可见死不救。”
“卧槽!”
鹿野惊心愤然,自己与夏禹无怨无仇,就因为跟象巴图结义,他就痛下杀手,着实令人恼恨。
如此看来,所谓的十二联盟少主,也不是个好人!
心底闪电一过,心道:“虽然老头有恩与我,也不能实话实说。”
当下心底已有计较道:“我从小便身子虚弱,体内燥热,时有时无······”当下将从小到大之事胡编乱造一通。
黑衣人望着,心中道:“这小子还不肯如实告知与我,嘿嘿,不过也算信义之人。”
假装沉思一会,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来你是万中无一的先天之人了,自幼便拥有雄浑真气,可惜你却不会善加利用,小时候没被那股真气胀死已是万幸。你居然一掌能将辛夷击退,夺了他的混天绫,着实不简单,只是你还未将体内那股真气运用自如,否则也不至于轻易受伤。”
鹿野一惊,急忙往怀襟摸去,混天绫尚在。
他方才可没说混天绫的事情,他又怎会知道。
黑衣人哈哈笑道:“混天绫乃辛夷所有兵器,他修为精深,而你身上却有他的东西,很容易让老夫猜出来。”
鹿野反问道:“那日前辈又是怎样将我救走的?”
世人皆有心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黑衣人道:“那晚老夫急着赶路,半道上看到有许多蛮族之人,断定必有大事发生,于是紧跟他们来到一处山谷中,正好看到你与他们相斗,已成败将,情急之下便出手了。”
鹿野听闻,觉得没有不妥,倒是他言语中再次点明,如果不是他,鹿野小命就交代了。
心中一急问道:“那我大哥象巴图与白鹤怎样了?求前辈告之。”
黑衣人叹口气,点点头道:“老夫救你之时那只巨鹤紧追而来,我也摸不清状况便将它抛在身后。至于你那兄弟,老夫就不知道如何了。”
鹿野顿觉失望,似是想到什么,道:“我昏迷了多久?”
黑衣人道:“小半月,十二日。”
鹿野闻言惊然,没想到昏迷了这么久,挨千刀的夏禹,下次遇见他,得找回点面子。
“十二日,那我大哥,那些人会不会杀了他,不行我得去找他。”
话音未落,转身便往外走。
甫一用力,胸口顿时痛彻心扉,险些站立不住。
黑衣人嘿嘿轻笑道:“似你此时的模样莫说去找你那位义兄,就是走出这山涧也不可能,还是养好伤,从头计议,不要意气用事。”
鹿野好不懊恼,现在的处境可谓是惨,眼下伤势未愈,出去恐怕也遭蛮族人与水军追杀。
要想打听象巴图下落并救他谈何容易,也只好暂居这里,等养好伤势再作打算。
大丈夫能屈能伸,听人劝吃饱饭。
“再说你那位义兄,虽然老夫久居此地,也略有耳闻,是个忠勇之人,放心,他们的盟主是不会砍他的脑袋的。”
鹿野道:“前辈怎么这么肯定?”
黑衣人道:“南荒十二族联盟自从成立一直藏匿于南荒,除了他们,几乎无人知晓其踪迹,这也是为何多年来联盟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
“而那晚的峡谷所在确远离十二族所在,靠近大荒中土,如此举动完全不符合常理。你见到的那位少主以及各族豪杰决计不是酒囊饭袋的废物,在有叛徒的情况下如此行事!只能说明一点,那位少主可是故意而为。”
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位象巴图勇士名声在外,想来也做不出叛主求荣下作之事,然后在自跳火坑。据我所知象勇士当年就曾追随白马将军叱咤风云,白马的儿子难道不知道他的为人,进而听信谗言诬告么?因此老夫断定,象巴图勇士绝无性命之忧。”
一语点醒鹿野,老头儿说的不无道理,回想那晚,如果夏禹想杀象巴图立即动手就可,却只是收押再审,明显的放水。
象巴图也说过他们联盟行事隐秘,不可能在靠近大荒军势力范围内,火光冲天的大张明目的大肆开会。
如此想来,确实不符合常理。
鹿野心下稍安,不禁对眼前老头儿刮目相看,姜还是老的辣,心思缜密,分析的很有道理。
一念及此向黑衣人抱拳行礼道:“我的伤势害累前辈了。”
话未说完,黑衣人枯手一挥,站起身,道:“老夫能救你一命,可算是你我缘分,便谈不上甚么拖累不拖累的。”
“既然如此,不如老夫收你为徒,没有不妥之处吧?”
鹿野一怔,心想随随便便就要收我为徒,这踏马忒容易了吧,是不是有蹊跷。
此人故意不露脸,确实令人起疑。
虽然有疑虑,不过话说回来,他肯救鹿野性命,应该不会有害心,况且在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师傅,等于多了一个靠山一条路,于己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自己穿越而来,几次都大难不死,怕他个球!
奇遇奇遇,真是奇遇的冒泡。
鹿野脸上堆笑,冲黑衣人抱拳道:“鹿野叩见师傅!您老人家请坐。”
说罢瞧着黑衣人裹在黑袍里的面容。
黑衣人带了一面黑巾遮住嘴脸,一双眼睛却是如电如钜,鹿野瞧不出那双眼睛里有什么讯息。
他不曾料到少年会如此爽快,哈哈哑笑道:“你就不奇怪老夫为何收你为徒么?倘若老夫要害你呢?”
鹿野道:“您老人家要害我还能收我为徒么?就算有,那也是师傅对徒弟,对您老人家的名声也会有影响。您如此高人都不怕,我又何惧!至于为何,自然有您的道理!”
一番话不卑不亢,倒显率真。
“少年聪慧,敦厚,胆识过人又有先天功力,将来在这乱世大荒中或许成就不凡。老夫收你为徒,也算老夫积累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