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菜从未想过,自己的灵感,竟然会因年宝的一番话而重现。
匆匆跑回屋子里,把之前陈菀放在这儿的画具搬了出来,沈悠菜以国画版小漫画的形式,还原了这一场景:
白白胖胖的萝卜们悠哉悠哉的躺在地里,偶尔唠几句磕,憧憬着雾霭以上的神秘世界。
隔壁的白菜妹妹们被话语吸引,带着自己的果树朋友,果断加入。
晚风爷爷孩子气的搅局,将雾霭变幻各种形态,同时将光折射进来,化为一道彩虹,引起了底下孩子们的惊呼:
“哇,原来雾霭以上,是更美丽的世界。”
沈悠菜适时收笔,转头看向了年宝:
“怎么样?”
年宝虽然早已经过了岁数,但如此细腻的笔触,妹妹肯定喜欢。
“很好!妈妈真棒!”
儿子的不吝赞美,使得沈悠菜有些害羞:
“太久不画了,也没画过这样的,就当随笔吧!”
可年宝却有些坚持:
“不要浪费呀妈妈,发给God叔叔看看,这很适合妹妹这样的小孩子呢!”
-
一语成谶。
等老爷子抱着粥粥自药圃归来,God那边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沈悠菜看着对着这份手稿拍手叫好的小女儿,笑着点开了God的语音。
“哦买嘎!阿芙!你换风格啦!你是怎么想到以画国画的手法画漫画的?这简直是大大的Surprise啊!而且你现在的受众,刚好还缺一群孩子们,如果这是新坑的话,我现在就给你通过!”
年宝拉着妹妹的手,有些激动。
他原本只是想让妈妈来曾爷爷的别院休息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开阔一下心胸,没想到妈妈竟然如此给力,随手一画,就获得了God叔叔的高度赞扬。
“妈妈。”年宝往沈悠菜身边靠了靠:
“刚刚妹妹说了,她想在这儿跟曾爷爷侍弄药材,而我和爸爸,一个上学一个上班,正好,妈妈也可以在这儿做自己想做的。”
自打生了粥粥,沈悠菜就没开过新坑了。
她看了一眼粥粥:
“粥粥,你喜欢这儿,喜欢曾爷爷曾奶奶,喜欢那些药草吗?”
粥粥的小脑袋点的飞快:
“喜欢!那麻麻喜欢画吗”
沈悠菜迎着两个孩子的目光:
“喜欢!”
何止是喜欢。
用国画的方式画漫画,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又觉得自己的创作之路,顺畅起来了。
-
傍晚,沈悠菜把两个孩子留在别院,回了一趟家,准备收拾一下自己跟粥粥的行李,再带上她的一应设备,去别院小住。
至于年宝的,带一件就够了,明日她便让周慕白接他回来。
收拾了两个大箱子,沈悠菜看了一眼周慕白的值班安排,见他晚上又不回来,干脆等那边收拾好再告诉他,便直接又往别院赶。
于是,周慕白半夜下了手术,照例回家看一眼老婆孩子,却被自家的空空如也,吓了一大跳。
老婆呢?
孩子呢?
就连行李箱也不见了!
没打扰阿姨,周慕白走到院子里,不管不顾的给自家小女人打电话。
沈悠菜此刻,正在老爷子单独给她整理出来的一间离后院最近的屋子里,潜心创作。
这一画,竟然忘了时间。
好在老爷子和老太太把俩孩子带去安置了,不然她这当妈的,可真不够格的。
被手机铃声转移去了注意力,沈悠菜停下手中的电容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这才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愣是差点把她吓个够呛!
何止是忘了孩子!
她连自家男人都给忘了!
按下接通,沈悠菜正要弱弱的坦白从宽,就被对面周慕白压抑着的紧张嗓音吓了一大跳:
“沈悠菜,你带我儿子女儿跑路了?”
沈悠菜吓得小心肝儿一颤,赶紧陪笑道: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我们在爷爷奶奶这儿呢。”
周慕白倏地松了口气,抬手解了颗外套的扣子,语气也放缓了一些:
“在那边过夜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沈悠菜可不敢说是自己忘了。
这男人小心眼的很,万一再把自己折腾一顿,累得画不了画,那她可就没地哭了。
“这个……这不是临时起意嘛,我跟你说哦白白,幸亏咱们儿子聪明,建议我来这儿,还把我点醒了,我当场作了个新坑,所以,我准备带着粥粥在这儿长住一段时间了。”
周慕白听完,脑海里只剩了三个字:
什么鬼?
他给自家儿子安排了任务不错,儿子带着他妈妈去了别院陶冶心灵也没错,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还把他姑娘也带走了?
“沈悠菜”,周慕白吸了口冷气,硬是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新坑开就开了,但你抛夫弃子,像话吗?”
沈悠菜也是机灵,赶紧拉孩子们出来挡枪:
“哪有了!我这是在取景,更何况年宝和粥粥都很支持,咱们粥粥还要跟着她曾爷爷侍弄草药,两人亲着呢。”
说着,她还不忘把任务安排下去:
“对了哦,明天你换了班先来别院一趟,把年宝带回去,他还得上课。”
听着自家小东西絮絮叨叨完,周慕白又何止气结。
自家姑娘一向喜爱医学,不小心被自家妈妈和哥哥忽悠了,再加上爷爷那边药草众多,一时流连忘返,还情有可原。
可是,自家小女人怎么回事?
这突然带着孩子外出长住,虽然也不是别的地方吧,但……好像并没有把他考虑进去?
难道接下来的时间,他都要晚上跟年宝一人一个房间?
年宝习惯了,可他没有温软在侧,能睡好才怪!
最最重要的是,年宝怎么回事儿?
让他带他妈妈找灵感,不是给他妈妈支招“离家出走”!
早知如此,他就自己上了!
这下好了,老婆女儿都不在家了,就他跟这办事不力的小子守着大别墅,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沈悠菜听他不说话,还以为断线了,赶紧“喂喂”了两声:
“白白,你还在吗?”
周慕白站在自家院子里,吹着寒冬的小冷风,只觉得自己和那小白菜已然易地而处。
孤苦伶仃的小白菜,分明是他自己!
可那头又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宠了这么多年,他又忍不下心来教训,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
“我在。”
沈悠菜一听,好家伙,这也没断线啊?
“那你记得明天来接年宝哈,没事儿的话,我先创作了,后天就要交第一版初稿了,挂了!”
“哎——”周慕白阻拦不力,耳边只剩下了嘟嘟声。
原地跺了两下冻麻的脚,周慕白也没心思回屋了。
老婆孩子一个不在,他这趟白跑。
-
夜神之子苏木再次功力大发,一场手术从下午刚接班做到半夜,好不容易完事儿了,正要去休息室躺会儿,就见周慕白去而复返:
“怎么了,周医生?你那儿有重症病人需要你亲自看护?”
毕竟平日里,他下了手术都要回家看看。
至于啥时候回来,反正基本都是早上。
苏木早已经习惯了后半夜自己值班,所以对他的去而复返很是意外。
周慕白瞅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
因为不是外人,他也没掰扯别的理由,实事求是道:
“老婆孩子跑路了,自己待着没什么劲儿,行了,后半夜我来,你去休息吧。”
苏木这一听,好家伙,什么情况?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苏木半点困意全无,也跟着坐了下来,还递了罐红牛过去,自己也开了一罐:
“怎么回事?什么叫老婆孩子跑路了?你们吵架了?不对啊,听我老婆说,你和悠菜从不吵架,这次是怎么了?”
周慕白正烦躁着,本想直接无视他的聒噪。
但转念一想,或许苏木能给他支个招。
“悠菜带着孩子们去了我爷爷奶奶那,我姑娘认草药,她画画。”
苏木疑惑:
“就这?这不挺好的?就当郊游去了,明天不就回来了吗?”
周慕白单手利落开罐,抬头猛灌了两口:
“明天?呵,是长住!”
苏木秒懂:
“哦~悠菜为了创作,把你丢在家里了呀?”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不对啊,咱们年宝不是还要上学吗?你们爷俩做个伴呗!”
周慕白瞅了他一眼,无语道:
“我有老婆不抱,跟儿子大眼瞪小眼算怎么回事?”
苏木又哦了一声,简单粗暴:
“那你把她们接回来不就好了!”
周慕白却摇了摇头:
“悠菜两年没有新作品了,她不应该只属于家庭,她有自己的事业。”
苏木撇了撇嘴: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周慕白抬头望过去,颇有几分认真:
“什么办法?”
苏木从未有过这样的高光时刻!
周慕白周医生,竟然会请教他!
内心狂喜了一番,苏木咳了咳,摆足了架势: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周慕白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来回八十分钟车程。”
苏木作势捋胡子装深沉的动作还没收回去:
“什么鬼?这么远?算了算了,不就几天,你随便捱一捱,要不给你安排几台手术,日子就过去了。”
周慕白:???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风吹傻了,才会以为苏木有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