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拿着酒杯凑了过来说:“安平才识过人,庶早就注意到了,你的三十六计我研究过了,非常有见地,想要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为何却要在此独自买醉?”
韩泰羞愧地说:“本想辅佐刘玄德匡扶汉室,一同和诸葛亮研讨隆中方略,只恨他不赏识我。”
“我也是皇叔的军师,你来我这里帮我,一样可以让你一展才华如何?诸葛亮有眼无珠,错失良才,不能聘请安平为谋士,又何必再死心塌地屈身孔明?”
“哦?元直真的愿意录用我?”韩泰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这时有了三分酒醒,他面色微变,紧盯着对方看。
徐庶点点头,很真诚地说:“每月俸禄五贯钱,如果表现出色,我会尽力向主公推荐晋升,可以吗?”
韩泰说:“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徐庶冷冷地说:“我管你是谁,是谁规定下来,录用人才,要先查对过家世、族谱、六亲、门户的?”
韩泰说:“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不怕我是曹操和刘表派来的奸细吗?”
徐庶仰天大笑道:“招揽人才就应该河海不择细流,秦国重用的由余、百里奚、商鞅、张仪、李斯哪一个不是别国的人才?”
“爽快啊。”韩泰听罢,只觉心头一喜,一股热血往上冲。五贯啊,这可是高薪,汉末普通佣工的月工钱也不过几百钱。
徐庶说:“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以为自己一来就能当大任吗?世间的人才多的是,我只是在给你机会,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韩泰见徐庶态度谦恭,比起诸葛亮好多了。他现在是给自己机会,给自己流量,一展抱负的平台,是机会韩泰当然要抓住,遂拜徐元直为兄长,二人开怀大笑,韩泰心中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韩泰想着马上要到徐庶手下做事,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正好做为晋见之礼。韩泰觉得这件事非常紧要,现在不得不提了。
他严肃地对徐庶说道:“听闻兄长前一段时间打败了曹仁的大军?”
曹仁字子孝,曹操征战四方,破袁术、攻陶谦、擒吕布、败刘备,参加官渡之战,镇守江陵和樊城时都有上佳表现,为曹魏阵营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一员勇猛之将,率几十铁骑闯入数千军中救人,被称为有“鬼神之勇”。
这是徐庶的立威之战,他得意的一笑,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答道:“是的。”
韩泰急切道:“据我所知兄长在新野并无家属,颖川老家还有老母一人,曹操此人老奸巨滑,他如果得知是你出的主意,必然派人去扣押你的老母,你该如何是好?”
徐庶为人非常孝顺,他幼年丧父,只有老母健在。他在外闯荡多年,还不知道现今其弟徐康已亡,老母无人侍养。但是元直细思极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徐庶为人慬慎,在恶狼帮的岁月里,他从未提及他的家事,更未向人提起他的家人。颖川徐家在当地更是藉藉无名,没有多少人注意。
所以,当徐庶进行刺杀何咸的计划时,并不担心家人的安危。后来的事实证明,当时的朝廷各个机构却是早已腐朽,又有各地盗匪闹事,而无暇顾及,所以缉查力度大大减小。
如果是曹操,那就完全不同了。他的眼线遍布十三州,而且颖川离许都又近,假如老母被曹操奸计赚去许昌囚禁,受到挟持就麻烦了。
徐庶闻言大惊道:“哎呀,若非安平提醒,险些要被那曹贼算计了。”
于是立刻吩咐门外的石韬道:“快,广元,你去安排几个人星夜将我母亲接来荊州……”
徐庶接着压低了耳语了几句,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却是另有一番深意。石韬领命而去,韩泰只道他是为了保密,也没有太在意。
韩泰还想起了一些事,这次能够成功出仕,张牧的功劳不小,确实应该仗义一把。韩泰觉得张牧的人品不错,胆烈果毅,更难能可贵的是能识文断字,以后一定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将材。
韩泰道:“安平这次和兄长去新野,希望能带张牧同行,在皇叔那里帮他谋得一个职务。”
徐庶问:“可是那个践踏农田,差点被三将军处斩的张牧?”
韩泰答道:“是的,张牧很有才干,是一员不错的骁将,只做一个军医和传令兵太屈才了。”
“这个不难,主公对张牧的印象本来就不错,我会帮你争取的。”徐庶捋须说道。
“嘿嘿,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两人从清晨谈到了中午,而后离开酒馆又走动了一下。住处的张牧整理好行装,迟迟不见韩泰回来。他便去了诸葛亮的草庐,在童子处得知韩泰并没有被诸葛亮聘用,并且很早就离开了。
逸之心里焦虑,又在隆中村中四处寻找,在小酒馆中打听到韩泰行踪。酒馆老板对这个特别的客人印象深刻,他告诉张牧,韩泰刚刚和一个油腻大叔离开了,至于油腻大叔是什么人,酒馆老板表示他也不知道。
张牧无奈,心想韩泰可能见在刘备这里入仕无望,或许找到了下家,反投其它势力以图富贵。决定独自动身回新野,不想韩泰却兴冲冲地回到了住处。
张牧问道:“韩兄一上午都去哪了?我到处找不到你。”
韩泰兴奋地说:“逸之,你猜我刚才遇到谁了?”
张牧问:“是谁?”
韩泰说:“你们的军师徐庶。”
张牧问:“看你眉飞色舞的样子,你上次不是还说他有问题,为什么如今又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韩泰有些惭愧地说:“嘿嘿,实在抱歉,也许还是泰太过浅薄了吧。”
韩泰把实际情况告诉了张牧,告诉他等下月领俸禄就可以把这些天的开销一并还给他了,张牧为韩泰感到高兴,他觉得这个结果也还可以。便一同动身去了新野。韩泰暗暗发狠,不争馒头争口气,誓要让诸葛村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