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被绝望的泪水填满,却在模糊视线看到一抹天青,带着好闻气味的长袍轻轻盖住了她。
她眨了眨眼睛,抬手掀开衣角,映入眼帘的那个漆黑不见底的黑眸和瓷白似雪的面具。
而那个恶心的男人宇文临此时已经软绵绵的倒在了地面上。
蓝若非情绪激动,躺在床上抽噎着,劫后余生的欣喜与差点被歹人欺负的委屈统统涌了出来,眼看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落羽拧了拧眉,“能起来吗?”
蓝若非哭着摇头,“不能。”
林落羽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扬手扔给了她,“自己倒出来吃了。”
蓝若非伸出皓白的腕子,拈住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放在口中,药丸入口即化只留满口清凉,冲散了她身上难以言明的燥热,也让她软绵绵的四肢有了气力。
她拥住男人天青的袍子,遮住破碎不堪的衣裳,委屈巴巴的看着林落羽。
林落羽则坐在一旁的桌边,等着她穿好鞋袜。
蓝若非看着地面上瘫倒的宇文临,开口问道,“他怎么了?”
林落羽仰了仰头,看向宇文临的小腿,那里赫然插着一根银针,森森然泛着寒意。
“那是他的三阴交穴,可让他下身暂时麻痹失去行动能力。”
林落羽淡淡开口解释道,“你把银针拔出来,我们走。”
蓝若非咬了咬牙,蹲下身子,手指捏住银针的尾端,不但没有拔出来,反而将整根银针刺了进去,抬头看着林落羽问道,“这样他会死吗?”
林落羽挑眉,“不会,但是会跟我一样变成跛子。”
蓝若非咬了咬唇,还想做些什么,但是林落羽却站起了身,“走吧,待会儿就有人回来了。”
蓝若非听话的站起身,一小步一小步的蹭到了林落羽的身边,抬手捏住了林落羽的袍袖。
林落羽蹙了蹙眉,并未开口,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门,林落羽冲着漆黑的夜幕喊了声,“出来。”
路清如鬼魅一般,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蓝若非小小的叫了一声,往林落羽的身后躲了躲。
路清瞅着这姑娘的样子,嘬了嘬牙花子,完蛋,这姑娘坠入爱河了。
他嘴角微微一歪,用剑敲掉了那小葱白一样的手指,“抓他没用,他都要靠我呢。”
蓝若非手中一痛,手里紧紧捏着的袍袖就掉了,她红着眼睛,看了看林落羽,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林落羽率先走到了路清的一侧,抓住了他的胳膊,路清朝着蓝若非伸手,“抓我有用,来吧。”
蓝若非不想被陌生的男子碰触,她看向林落羽,那人却无比淡漠的扭开头,装作没有看见她的求救。
她抿了抿唇,只好走上前去。
路清一边搂住一个,蓦然提气,如一只展翅的大雕,带着二人飞檐走壁。
一辆宽大的马车,悠悠行驶在朱雀大街之上,马车里的林落羽头疼的看着身边这个攥住他袖子哭哭啼啼的女子。
他抬手挣了挣自己的袖子,却在挣脱之后立即被一只如玉小手再次捉住,顺便连带着那手的主人也朝他靠近了一些。
林落羽问着鼻尖浓郁的兰花熏香,黑眸敛了敛,但是又怕自己再拽衣服,这人又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某人,“喂,你不是也让那人变成跛子了吗?那你还哭什么?”
蓝若非吸了吸鼻涕,泪眼朦胧中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害怕。”
林落羽趁机扯回自己的袖口,轻咳一声说道,“不用怕,凡事有宇文大将军给你做主。”
正在赶车的路清抽了抽唇角,他们将军摊上这样的儿子,还真是要头疼了。
蓝若非点着头,眼珠儿里的泪水还是不停的往下坠落。
林落羽十分头疼,但是他并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毕竟曾经他才是那个被哄的,他拧着眉毛瞅了这人半天,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窗外。
他的眸光远远看去,落在了太师府的牌匾之上。
太师府外并没有什么人,乌黑的大门紧紧闭着,看起来极冷清的样子,但是林落羽却可以听见屋里的欢声笑语。
他屏息凝神认真听了听,仿似有陈一喜的声音,那丫头自从昭平郡一别,可再也没见过了。
好像还有柳钰,柳钰惯会装大尾巴狼,看着是一张娃娃脸,却是长了十八窍的玲珑心。
他面具下的唇线微微扬起,漆黑的眸色沾染上一丝的柔软。
蓝若非十分好奇的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在笑吗?”
林落羽低头便对上一张放大了的脸,唬得他往后退了退,然而就他这一退,蓝若非一追的空挡,一阵清风拂过,马车靛蓝的帘子被风掀起。
马车边一骑乌黑铮亮的马儿,好巧不巧停了下来,马上之人似乎是好奇,扭头往马车内窥了一眼。
便是这一眼,林落羽呆立当场,然后似乎是疯了一般推开了面前人的身子,狼狈的往马车的一侧跌了过去,瓷白的长指掀开车帘。
那马儿已然进了太师府,而那马上之人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
林落羽浑身的气息陡然一变,仿似刚刚死了亲爹一般,悲伤到难以言喻,只有垮塌的肩膀,低垂的眼眸,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
蓝若非被推了一个踉跄,她缓缓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这个仿似孩童手足无措的人,疑惑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林落羽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修长的手指抱住自己的脑袋,仿似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路清掀开车帘朝里面看了一眼,蹙了蹙眉对着蓝若非喊道,“你不要动他,让他自己待着。”
蓝若非即将触到林落羽头发的手指微微颤了颤,扭头看向路清,“怎,怎么了吗?”
路清脸上没了什么笑意,只严厉的说了句,“老实待着,否则我杀了你。”
蓝若非对上他凶厉的眼睛,全身起了一层冷汗,她一寸寸收回自己的手掌,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缩在马车的一角。
马车飞速的行驶在夜道之上,路清看到了蓝府的牌匾,想也不想的把人从车里捞了出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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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