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儒跟景荣交代完,皇后在那边已经吩咐后厨做好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
裴如意和裴雨卿姐妹分列皇后左右手边,看到李儒进来,想要起身相迎,却被皇后摁下。
“儒儿,你且过来。”皇后板着脸,一脸不悦的样子说道。
毕竟是一国之母,威仪一摆出来,李儒也感觉有点头皮发紧。
干笑道:“母后,干啥把气氛搞这么压抑……”
“谁跟你嬉皮笑脸!”没等李儒说完,皇后话音一冷,便斥责道:
“雨晴姑娘是裴尚书的掌上明珠,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你倒好,主动寻衅滋事,欺负人家,说,你该当何罪?”
李儒一听这茬事,老脸顿时发烫,虽说当街阻拦裴雨卿的轿子那不是他亲手干的,但后来喝酒那事儿,可是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个……母后,这事儿吧,确实是我不对。”
“既然知道不对,跟我讲也没用,你过来跟雨晴姑娘敬一杯酒,真诚道歉!”皇后说着,不着痕迹的对着李儒使了一个眼色。
李儒这才明白,感情老妈这是再给他打圆场啊!
连忙上前倒了两杯酒,一杯送到裴雨卿面子,又自己拿起一
杯,陪笑着说道:“大姨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一回吧,以后我再也不敢得罪你了。”
李儒这一次,可是真的诚心诚意,没有任何掺假,却不像裴雨卿竟是脸色一变,竟没有接茬。
什么鬼啊,这小妞架子也太大了吧,怎么说也有皇后说和呢!
李儒正纳闷,却见皇后生气的说道:“什么大姨子,叫雨晴姑娘!”
“哦哦,雨晴姑娘,我跟你道歉。”
这一次,却见裴雨卿脸色稍稍缓和,秋水般的目光盯着李儒看了两秒,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太子,喝了这杯酒,你我两不相欠!”
额?
李儒闻言连忙看向裴雨卿,却见对方已经看向一旁,明显还没消气啊。
两不相欠可不行,这边还等着你帮忙监工做防滑车轮赈灾用呢!
这时,裴如意也急了,对着姐姐说道:“姐,李儒都跟你说对不起啦,你就原谅他吧!”
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看着裴雨卿的眼圈慢慢发红,竟有要哭的架势。
“咳咳!”还是皇后赶紧咳嗽了两声,而后责怪的狠狠地白了一眼儿子,“儒儿,雨卿最喜欢诗词歌赋,你不是也擅
长吗,不如送雨卿一首?”
李儒听了有些纳闷,裴雨卿不是工科美女吗,怎么也好诗词这些调调?
不过既然皇后说了,他也不能含糊,便说道:
“既然雨卿姑娘喜欢,那我就献丑一下子。”
说完,李儒搜肠刮肚的想了想,觉得此时正值隆冬,又要离开京城,远去关中赈灾,有感而发,便慢慢吟唱道:
“
寒笙凄切,对凉霄晚,小雪初歇。
东宫对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初始三句,李儒化柳三变的词为己用,改动颇大,意境欠缺。
但即使如此,皇后和裴家二女听了,也都是浑身一震。
李儒其实也是个感性的人,想到自己孤身一人穿越到此,顿时内心变得伤感,声调也有些沙哑了。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隆冬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
微微感伤的声音读出这三句词,裴雨卿已经满目震惊,不敢置信的盯着李儒,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已经不是心中那个仗势欺人的恶徒,而变成了一位,似有心结难解开的伤
感浪子。
而这时,李儒也已经想到,这次去关中,再率领难民前往关外,往返千里,山高水长,不禁悠悠的叹息道: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句反问,道尽凄凉,不光裴氏二女,就连皇候听完,都是潸然泪下。
“儒儿,你若不想去赈灾,便不要去了,母后奏请陛下,开恩让你留下……”
“呜呜,李儒,原来你心里这么苦啊,对不起,以后我不在欺负你了。”裴如意呜咽道。
裴雨卿却不说话,只是看着李儒,眼光连闪,隔了好久,才叹息一声道:
“殿下高才旷世,却含而不发,又忧国忧民,雨卿误会殿下了,实在是愧对先贤,对不起……”
噶?什么鬼?
李儒突然听到裴雨卿道歉的话,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自己先是调戏了这小妞,又阴差阳错睡在了一起,本来恨自己恨得不行,就靠一首词,反而跟自己道歉了?
怪不得古代渣男都喜欢吟诗作词的,感情这就是传说中的渣男效应啊!
“咳咳咳!”李儒咳嗽了几声,不断提醒自己得绷住咯,把忧国忧民的怀才不遇的
人设打造好,于是又叹息一声道:“母后,雨卿姑娘,老婆,你们不用担心我,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隆百姓,我一个人苦一点又怎么了?”
“苦了我一个,幸福千万家!”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李儒一连串的慷慨激昂下来,三个女人已经哭成了一团,最后裴雨卿竟然缓缓起身,端起酒杯对着李儒敬了一杯,轻声低语道:
“殿下,雨卿干了这一杯,算是道歉了!”
说完,小妞一扬洁白的玉颈,将酒喝了个精光。
李儒见状暗暗欣喜,却也没有得意忘形,连忙也端起酒杯饮尽,拍了拍大姨子的香肩,“语重心长”的说道:
“其实,我隐忍低调多年,为的就是看清文武百官,谁是清官,谁是tan官。可如今灾情严重,边疆小国虎视眈眈,我不忍百姓受苦,只得拿出实力,不再装了……”
裴雨卿闻言,竟然眼圈一红,对着李儒深深的鞠躬道:
“雨卿鲁钝,执着于个人得失,错怪殿下的社稷初心,惭愧不已。而今只想亡羊补牢,任凭殿下差遣,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