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道：“国庆，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就别哭了好不好？
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我的时间不多了。”
“姐，我真的不是这样想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一个男孩子，不许这样哭，赶紧把眼泪擦干。”
牛国庆擦了擦眼泪，念雪道：“好了，我跟你姐夫出去散步了，你也不要再难过了，赶紧给金燕打个电话，别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两个之间闹什么矛盾。”
牛国庆点头，等念雪离开后，牛国庆还是一个人呆了一会儿，他从抽屉中掏出烟点燃，自己抽了一根后开窗通风。
他看到张商学牵着念雪的手，两人慢悠悠朝着公园方向走去。
牛国庆一根烟抽完，这才拿出手机给冯金燕打电话，可电话打过去响一声就没音信了，这一听就是把自己拉黑了。
牛国庆叹息一声，又给冯金燕发过去一条信息。
“对不起，我最近心情不好，没有什么事，你别乱想。”
他的解释就算是完了。
冯金燕看到黑名单中的未接，再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心里沉甸甸的真很不是滋味。
冯金燕也是真的生气，懒得理会他。
她去火车站买了去学校的票，她不等
等他了，想先走。
牛国庆没等到冯金燕的回复，这两天她再没来找自己。
牛国庆买了两张去学校的火车票，他来找冯金燕时，刘巧儿道：“国庆，金燕走的时候没告诉你吗？
她昨天就走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自己的女儿她知道，性格简直就随了冯老大，一点都不像自己。
她还以为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呢，谁知道那丫头一个人先走了。
牛国庆道：“阿姨，你说金燕昨天就走了？”
“对啊。”
牛国庆看着手里的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过。
她居然真的先走了。
牛国庆心里不失望是假的，他给冯金燕打电话，他还在黑名单中。
牛国庆想，等去学校再说。
一个人上了火车，他心里是孤单加难过。
冯金燕也是在赌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该跟自己说就跟自己说，为什么要藏在心里？
这一点，冯金燕就生气。
这两人算是到了冷战期。
牛国庆来到学校后，第一时间也没见冯金燕，两人上课时，不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
牛国庆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
系里很多女孩子喜欢牛国庆，也有
很多男孩子喜欢冯金燕，之前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别人以为他们是情侣，可这学期来，这两人分开坐，大家都以为他们两个分手了。
班上好几个抢着坐在牛国庆身边，牛国庆也不说话，只是认真上课。
等下课的时候，班上女生会约他去吃饭，牛国庆会拒绝。
他这学期整个人看着就很忧郁。
牛国庆现在也是一个人吃饭，冯金燕本来还在等牛国庆主动来找自己，但是他一次都没有。
秋天来的时候，念雪已经骨瘦如柴，她现在肚子里孩子七个月了，走路的时候整个人都很费劲，出门基本上坐轮椅，隔三差五就要去医院。
她现在每天吐的次数越来越多，整个人看着面色蜡黄。
她今天跟影楼约了要去拍照片，她想化妆，然后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留下来。
张商学每天晚上抱着熟睡的她默默流泪，他有时候就像个神经病，不小心睡着一觉醒来，手指头放在她鼻头轻轻试探一下，就怕她在自己怀里没有呼吸。
他真的怕。
两人来到影楼，化妆师给念雪化妆，找了一些孕妇装，念雪没什么力气的，大多都是张商学扶着。
一早上下来，她气
若游丝。
张商学看着她露出圆滚滚的肚子，心里别提有多酸涩。
他们两人的腰间，相同的位置，有一条相同的疤痕。
之前她身体没事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现在念雪身体这样，张商学巴不得自己身上再多出来一条伤疤。
两人拍完照片，念雪是被张商学从楼上抱下来的，两人一上车，念雪就睡着了。
张商学坐在车上，久久没有动。
他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
两人回家时，家里多了一位客人，念念来县城上班了。
她被分到了机关部门。
她在县城租了房子，这两天刚收拾好。
念雪脸上的妆还没卸，看着气色好一点。
念念道：“你怀孕还减肥的吗，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念雪笑笑，说道：“我吃不胖，胃口不好。”
念念抬手轻轻摸了摸念雪的肚皮，说道：“小家伙还有两个月就要出来了，等出来后我要做孩子的干妈。”
念雪道：“好啊，宝儿她干妈，你是不是给请我们两口子吃饭了。”
“好呀，你想吃什么？”
念雪什么都想吃，又什么都
不想吃，她的口味实在是清淡得很。
念雪道：“外面下雨了，咱们就不去外面吃了，在我们家吃吧。”
“我请进，哪能在你们家吃，咱们喊上牛叔和方婶一起吧。”
念雪道：“在家里吃吧。”
念念以为念雪在给她省钱，笑道：“好，那咱们就在家里吃吧。”
念雪轻轻一笑，感觉人很不舒服，她想大概是早上太劳累了。
她想要坐下时，眼前一黑，身体倒在张商学怀里。
闭眼前，耳边是张商学和念念的呼叫声。
念雪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梦，耳边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慢吞吞的呼吸声，她整个人身体轻飘飘的，全身都难受。
她像是溺在水里，全身疼，好疼好疼。
黑暗中，她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她看到一片漆黑中出现一点亮光，她拼命往前走，却怎么都走不到头。
身后传来张商学的声音。
“念雪，你醒醒，你醒过来好不好？”
“商学……”
念雪呢喃，这场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得好像她要死了一样。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声音听着很委屈，好像他等了自己好久一样。
念雪睁开眼睛时，入眼是周围白色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