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亲眼见到那几个秦家侍卫,都是之前在小主人府里服侍过秦守森的侍卫。”
“他们确实是来找琅美人的,他们花了大价钱买有关琅美人的情报。”
夜倾城听得清眸渐沉。
秦家的那些侍卫,可都是服食过她夜氏脑尸丹的人。
一个月就要到了。
他们不怕毒发?
是有人能解了他们的脑尸毒?
不!
不可能。
这世上除了她夜倾城,没人能解脑尸毒……
想着想着,夜倾城脑子里,忽然略过漓雪死亡现场,那一抹鬼魅黑影。
她脚步微微一顿。
会不会秦守森和秦仲麒两兄弟……都被那鬼魅黑影控制了?
侧眸,瞧了一下还在等她回复的竹叔:"那几个秦家侍卫现在在哪里?"
竹叔谨慎回复。
"他们在旧国公府落脚,分两拨人,一拨到处暗探琅美人的消息,一拨主要监看小主人的府邸。"
顿了顿,竹叔小心翼翼偷眼观察了夜倾城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齐宏已经进了刑部,我们的人看见义王爷和太子殿下,前后脚都去了刑部。”
夜倾城冷冷挑眉,并不对齐宏的事,有多大兴趣的样子,过了一会,她抬脚继续往前走。
"入夜,你好好安排一下,让夜琳琅‘顺其自然’被他们救走。"
竹叔眼里闪过一抹欣赏,恭敬应声:"喏。"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密道出口。
竹叔停下脚步,恭敬地目送夜倾城出去,才伸手按动机关。
东房墙角处,一颗树缓缓移动,严实无缝地挡住了密道口。
桑吉的警惕,在见到夜倾城出来的那一刻,迅速转换成恭谨温顺的落眸见礼。
夜倾城走近她,想了想。
“桑吉你回西苑去,守在我门口,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在屋里睡觉。”
桑吉脸色略诧,却也没敢问,自恭顺应道:"喏。"
夜倾城扬扬下巴,示意她离去。
夕阳正好,霞光洒满大地,天际一片金黄。
夜倾城静静仰首望向远方,仿佛她的目光可以穿透天幕,将世事人性全瞧个清楚明白。
她就那么站在晚霞里,长发飘逸飞扬,素衣翩跹。
突然。
她猛地回眸,美眸嗜血,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欲对她下杀手的敌人。
下一刻。
她身影消失。
再次出现时,已在敌人背后。
雪意上了眉,玉手轻轻一扬,雪练一闪,银线飞快割断了对方的咽喉。
鲜红的血液,在浅浅暮色中,喷溅出一朵朵盛开的艳红。
夜倾城眼中的杀意却越来越浓重。
既然世人都喜欢用鲜血解决争端,那么,她就用鲜血来洗刷人性吧。
在她杀掉那刺客的同时。
有数十个黑衣影卫闪电般出现,在确认夜倾城没有事情后,惭愧地望着刺客尸体。
他们都是万剑阁的顶尖杀手,却被别的杀手混进来,还差点刺杀成功。
单就这一点,他们没有脸去面对把昌平县主的安危交托给他们的人。
夜倾城倒是没追究他们失职的意思,只道:"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黑衣影卫们面面相觑,明显是完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夜倾城嘴角挂上一抹冷冽的笑,慢悠悠一一盯视在场所有黑衣影卫的眼。
“大家记住,从这一刻起,府里只许出不许进!”
黑衣影卫们自然齐齐应喏。
他们刚刚经历亲眼见证了惊魂一刻。
这一次夜倾城能够逃过一劫,全在于她自己武力值够强,谁也不知道再有下一次,她还能不能够逃过一劫。
他们太知道昌平县主对太子李弘暻的重要了,如果昌平县主有任何闪失,那么他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活了!
"行了,大家各自守住自己的位置,记住,除了我本人,谁也不许在府里随意串院走动,如有人违抗,杀无赦!听清楚了吗?"
"喏!"黑衣影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大家都去忙吧。"夜倾城淡淡的说道。
"喏。"黑衣影卫们纷纷见礼,隐去了身形。
然。
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却都明白一个事实:以昌平县主自己的实力,完全就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是夜。
戌时三刻。
皇宫,文禹殿。
高宗处理了一天政务,正头昏脑涨的坐在座席上休息。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乏,但他的眼神里,却闪烁着某种兴奋与期待。
倏然。
他忽然觉得眼前一暗,自己身边直挺挺出现一个人。
心脏一抽。
转眼,却见是他的贴身太监安庆。
安庆的表情非常凝重,好像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高宗顿觉奇怪。
安庆素来极懂规矩,在高宗身边从来都是卑躬屈,从来没敢让他的头、高过高宗的胸。
今儿怎么脊背挺得直直的,杵在那跟个杆子似得……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安庆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说话啊,"高宗提高了声调。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安庆身子剧烈抖了一下,脸上肌肉也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显得非常痛苦的样子。
高宗不解地皱了皱眉。
安庆是他身边最近的人,也是他的心腹,他的一切行为举止都极为谨慎小心。
今日安庆这副样子……肯定是遇到什么大事情了!
高宗想着想着就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
“噗!”
骤然,安庆身后发出一声俏生生的轻笑。
"皇、皇上、奴、奴才死罪……,"安庆双膝一软,‘噗通’跪下,颤着声音低低给高宗请安。
在他身后的是夜倾城,正俏生生地用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清眸,看着高宗,笑。
高宗哪里料到、会这个时辰在自己宫中见到夜倾城,心中顿时莫名紧张起来。
但,帝王毕竟是帝王,他强行稳住自己的慌乱,摆出一副友善的笑脸。
"是昌平县主啊,县主果然厉害,这个时辰竟然能在我的宫里自由来去。"
高宗说话的态度看起来有那么几分诚恳,可细细品,却每个字都是霜刀雪剑,裹挟着冰冷寒气。
夜倾城笑意渐渐灿烂,若无其事地亮了一下手中的令牌。
"皇上过奖了,昌平哪有什么厉害本事,不过是仰赖皇上给的畅通无阻玉牌罢了。"
她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却是犀利又直白地打脸了高宗,就差直戳他的鼻子说他贵人多忘事了。
高宗双目微眯地打量着夜倾城,似乎是在辨别她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夜倾城也不急不躁地保持着淡然浅笑,也不闪躲,如一尊没有感情的玉雕一般。
半晌,高宗收回了目光,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打着哈哈给他自己找台阶下。
"哈哈,确实是朕记错了,朕忘记曾赐予昌平县主随时随地在宫里自由进出的令牌了,哈哈……"
夜倾城嘴角维持着不咸不淡的笑意,她再也懒得和高宗虚与委蛇。
她不喜欢这皇宫。
更不喜欢高宗。
她探手入怀,从袖里摸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瓷瓶。
开了盖。倒出一粒浓绿色的豆子。
味道清香扑鼻,嗅之,让人心旷神怡。
高宗眸色沉沉盯着那一粒绿豆,没有说话。
夜倾城眉眼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把绿豆放到高宗面前的书案上,曼声给他解释。
"这是浓翠阴豆,是成长在我们族元溪边阴阳树上的阴阳果,十年生长十年开花十年结果,一树双果,一红一绿,一阴一阳,故而它们又叫阴阳果”
高宗目光中闪过疑惑:"这和朕有什么关系吗?"
夜倾城冷睨高宗,慢慢眯起凤眼,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弯起一抹邪气骇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