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因为心里有事,我执意要回家,牛二娃也拿我没办法,只得乖乖跟我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他父母亲一再叮嘱:今年是我进他家门槛的第一年,一定要回来过年。
牛二娃自是巴不得天天赖在这不走,省去他多少麻烦嘞,不用再为那口吃的操心劳神,也不用上山砍柴、做饭、洗锅、刷碗。当下就满口答应了。
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地将心里的打算跟牛二娃和盘托出。之后便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同意我的想法。
牛二娃一听我的打算,他的心里又开始活泛起来,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也是他想方设法把我弄到手的初衷,有了我这块‘勉死金牌’,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变身半个本地人了。
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心下想着,这正想睡觉嘞,你就给我送枕头来了。
想着想着,牛二娃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下,牵动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想笑的感觉,为掩饰内心真实的龌龊想法,故意撇开脸去,走到桌子边坐下来。
“去还是不去?”我急切地想知道他的想法。
“我觉得·······”他拖长声音说:“回去还是好,至少以后有人教我们咋带娃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想,这也是一个回去的好处,虽然娘家不是条件很好,但是母亲也生养了我们几个娃,在带娃这一方面,按理说她也不会不管不问的。
而且娘家本生产队里有一个私人诊疗室,如果平时有个头痛、肚子痛的,看个病、抓个药也很方便的。
如今因为娃的意外去世,我是真不愿意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继续呆下去了,终日看见这破房子心里就泼烦得很。
只是回娘家面对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父母同不同意我们回去?还有会不会把我的那份口粮田划分给我?
将我心里的顾虑跟牛二娃一说,他生怕我又打退堂鼓反悔了,便急道:“我先去看看,探探两老人的口风,要是同意我们回去,你还怕不分田地给你啊?”
我想想,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先探探口风再说,如果父母亲真不同意的话,再另想其他的法子,反正我不会在这地方长期住下去的。
我当下就同意牛二娃的建议了,并跟他商定,让他第二天早早地回我娘家去一趟,打探一下我父母亲的意见。
一大清早,母亲刚打开堂屋门,就看见两只黑白相间、灵动异常的喜鹊面对面站在厢房顶上,“喳喳喳喳”摇头摆尾地叫个不停。
俗话说:“喜鹊叫喳喳,好事到我家!”
此情此景让母亲心里特别舒畅,心里想着,今天是不是有客人来我家呢?
刚摆好桌子,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大门‘吱呀’响了一声,随后听见看门的黑狗“呜”的一声,便没了动静。
母亲心想,这是哪个呢?这条黑狗不咬的人就没两个,难道是雪梅那么早就回来了?也不可能啊!这么早,雪梅还要在屋头煮饭喂猪嘞!那这是哪个呀?
带着一系列疑问,母亲拉开厨房门走了出去,到院子里就看见牛二娃走了进来。
看见母亲,牛二娃叫了一声:“妈!”
“哟!是你来了啊,大清早听到喜鹊叫,就想着今天是不是会有客来,原来是你哈!”母亲笑道。
“嗯,妈,是我!”牛二娃低声应着。
母亲看了看牛二娃身后没有人,便问:“你咋没带他们娘俩回来呢?”
牛二娃一下红了眼,哽咽起来:“妈,娃没了!”
母亲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一句:“你说啥?”
牛二娃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没了?咋回事?”母亲惊讶地问道。
牛二娃低下头,嗫嚅着:“发烧了······没钱······看······就······没了······”
母亲的心沉了下去,这痛苦在多少年以前,自己亲身经历过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咋会又在这么多年以后,出现在自己女儿身上呢?这现实生活太残酷了,女儿还没满十九岁呐,就让她承受这样的苦,太造孽了·······
听到说话的声音,却没有看见人进厨房,父亲也走了出来,一眼看见了站在院里的牛二娃,便招呼他进屋吃饭。
牛二娃应了一声,跟在父母亲身后进了厨房,父亲给牛二娃盛了一碗饭,递到手上,示意他坐下来吃饭。
见爷爷跟姑奶奶都早已坐在桌子上方,等着一起吃饭了,牛二娃又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这里说一下我的爷爷和姑奶奶。
爷爷是姑奶奶的丈夫,我们那原本该叫姑公的,姑奶奶该叫姑婆的。
因为他们没有儿女,就跟我亲爷爷要了我爹去,过继给他们,当作亲生子女,给他们养老送终。过继的时候,我大姐都已经两三岁了。
由于叫姑公显得有些生分,想着让孙子孙女们改口叫爷爷亲热一点,就这样姑公成了我们口里喊的爷爷。
大家都开始吃饭,没有人说话,空气显得有些沉闷而凝重。
有几次,牛二娃想开口说此次来的目的,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咋说,干脆闭了嘴,默默地吃饭。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母亲,牛二娃只将事情告诉了她一人,不说出来,心里憋着也难受。
母亲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雪芳那娃丢咯!”
父亲夹着菜的手停在了空中,诧异地看着牛二娃问道:“丢了?咋丢了?”
牛二娃弱弱地回了一句:“发烧,屋头没有钱,就耽搁了!”
父亲有些愣神,夹着菜的手有些颤抖,好在及时缩回来了,要不然菜都会掉回菜碗里去了。
这样的事情也曾经在父亲的生活中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大姐下面的那个名叫焕莲的二姐,长到两岁多,生病了没钱医治去世;第二次便是我上面那个叫宝宝儿的哥哥,患了克山病,医完了家里所有的钱,没能治好去世了。
任何事情,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那份苦到底有多苦,好在父亲都扛过来了。
爷爷和姑婆没能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经历过的人,心里全都明白此时说啥都没有用,只能一番长吁短叹,可惜娃了。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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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父母得知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