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楼里面的所有人，看到叶熙所指的那个人之后，无一不惊掉了下巴。
在场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叶熙所指的那个人，但是所有人都认得他身上穿的衣服——那是一件捕快才会穿的衣服！
这个帮凶，竟然是县衙内部的人？！
县衙的一帮人，还有成掌柜，都认得叶熙所指之人。
这一刻，他们惊讶地合不上嘴巴。
因为那人刚才一直跟着他们一起办案，完全没有发现他有问题。
可是，此刻叶熙所指之人身旁并没有其他人，所以他们肯定没有指错人。
这个让现场所有人都惊讶的人，竟然就是莫高业！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莫高业身上。
李源怒视着莫高业，大声向他发出质问：“老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他几个县衙的捕快跟李源一样，愤怒且不解地看着莫高业，希望得到他的一个答复。
莫高业面对李源的质问，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看着叶熙说道：“叶大人，你怎么会怀疑我？”
这句话并不代表莫高业承认他就是那个帮凶。
但是换另一个角度看，他似乎也没有直接否认叶熙的指控。
叶熙收回了右手，神色竟然有些悲伤，走到莫高业面前，缓缓说道：“老莫，其实我也不想怀疑你，可是那么多事实摆在我面前，让我不得不做出这个结论。”
莫高业听到叶熙的话，收起了笑容，冷漠地说道：“叶大人，按照你刚才所说，所有进过案发现场的人都应该有嫌疑，怎么就单单怀疑我呢？”
叶熙看着莫高业，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所有进入过案发现场的人，都是有嫌疑的！”
叶熙的这句话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过，叶熙很快就做出了解释：“但是我回顾了案发之后的整个过程，除了你，没有人符合这个帮凶的条件。”
“叶大人，就算你怀疑我，也该说个明白吧？”莫高业大声说道，似乎在为自己辩解。
叶熙看着老莫，神色黯然，开始说道：“我之所以最终锁定了你，有三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刚才办案之时，你屡次三番引导我们往错误的方向走。”
“小人不是很明白，请叶大人说清楚一点！”莫高业笑着问道。
不知为何，叶熙看到莫高业的这个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凄凉。
叶熙没有多想，继续说道：
“当我看到死者右手握着刀，脖子上的伤口却前向右侧，就已经知道死者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正当我准备跟成掌柜说明缘由之时，你却突然找到了一封遗书。
这一点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当我看到遗书，都还没确定上面的字迹就是属于施良才的，你却很肯定地说，这就是施良才的字迹。
虽然你找了一个理由，说你在衙门做事这么多年，所以认得施良才的字迹。
但是你要知道，我可是几乎每天都看施良才呈批的公文，比起你一个捕快来说，我要更加认得施良才的字迹。
那时候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像，你却一口咬定就是施良才的字迹。
你说这不是故意误导办案的方向，还能是什么？”
莫高业听到叶熙的这番话，冷笑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过了一会，莫高业继续问道：“叶大人，你刚才说，总共因为三个原因怀疑我，还有两个原因呢？”
叶熙一直盯着莫高业，想要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只不过，莫高业隐藏的太好了，叶熙没有再从莫高业的表情中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叶熙看着莫高业，继续说道：“第二个原因，就是当你跟李源必须有一人要回来报信的时候，你突然跟李源说，你的腿疾复发了，不方便回去报信。
你腿疾复发的时间也太巧了，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
我想，你必须留在案发现场，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
莫高业看了一眼李源等几个捕快，然后再次看向叶熙，笑着问道：“叶大人，我之前就有腿疾，县衙里面的人都知道，或许我的腿疾，刚巧就在这个时候复发，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确实有这种巧合。”叶熙点了点头，盯着莫高业继续说道，“虽然自我在天成楼见到你之后，你一直是一瘸一拐的，但是我回想到刚才有一幕，才发现你的腿疾并没有复发，一瘸一拐是你装出来的。”
“哦？”莫高业笑着说道，“不知叶大人看到了什么，才认为我是装的？”
“很简单，当时你说发现了一封遗书，我立刻放下手中的证物，准备走到你那边去，可是我才刚把证物放在桌子上，你就来到了我的跟前。
原本我离你的距离有还有三五步远，如果你的腿疾真复发的话，怎么可能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我的跟前呢？”
莫高业听到叶熙的折返话，突然大笑起来。
叶熙感觉到，莫高业的这个大笑中，有种无所顾忌的疯狂，还有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悲凉。
过了一会，莫高业终于笑完了。
他继续问道：“叶大人，还有最后一个原因呢？”
叶熙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最后一个原因，就是在我对天成楼的小二江子振，掌柜骆秋烟，还有成掌柜问话之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什么现象？”
“上线的三个人，再加上没有问过话的李源，我发现他们除了都是进入过案发现场的人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这是李源问的。
叶熙看了一眼李源，然后继续看向莫高业，说道：“他们的共同点是，自案发后，都没有时间单独进入案发现场。但是老莫你可是有大把的时间待在案发现场。从一点来看，凶手的帮凶只能是你！”
说到最后，叶熙用手指着莫高业，久久未放下。
围观之人听到叶熙说完，又开始低声讨论起来，不少人还对莫高业指指点点。
这个时候，莫高业再次放声大笑。
这一次他的笑声中，那一丝的凄凉，变得明显很多。
然后，他露两排牙齿，笑着问道：“叶大人，你刚才所说的都只是你的推理，连一样证据都没有，怎么能说我就是帮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