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药的钟国源和莫高业，满心欢喜地收好药往回走。
经过孙铁身边时，假装没有看见他那杀人的目光。
不仅孙铁，其他捕快都有冲上来打他两一顿的冲动，有几个脾气不好的，甚至已经准备动手。
正在这时，刚得到四文钱的宋承志再次吆喝道：“我数到三，药粉就涨到三文钱一包！”
众人纷纷看向宋承志。
宋承志也不含糊，直接开始喊：“一、二……”
“等等！”
“我买！”
……
一群捕快，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的尊严，争先恐后地抢购祛尸臭神药。
谁愿意几天的时间，身上都带着一身臭呢？
只有孙铁还没有上去抢购，可他一个人坚持有什么用？
想到家里的那只母老虎，孙铁决定这口气忍了，反正两文钱也不贵。
这时候大家都买到“神药”了，人群也散去。
孙铁走到宋承志面前，见他手中还有一包药粉，不爽地说了一句：“给我来一包！”
宋承志见是孙铁，直接阴笑道：“最后一包，五文钱！”
“你别太过分！”孙铁恶狠狠地指着宋承志。
宋承志面孙铁的威胁，丝毫不惧，一字一句地说道：“再说一句，五文钱，爱买不买！”
孙铁最终还是放下了指着宋承志的手，咬着牙大声道：“我买！”
孙铁和宋承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成了交易。
“看，那是什么？”孙铁突然指着天空惊讶道。
宋承志不疑有他，往孙铁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什么也没有啊？”宋承志疑惑道。
刚说完，宋承志就感觉屁股被人踢了一脚。
然后，身体无法再保持平衡，朝下甩了下去。
可是，宋承志摔下去的下方，正有一具尸体……
嘭！嘭！
连续两声闷响发出。
难以描述的画面，再一次在仪月河岸边发生。
“孙铁，我要杀了你！”
……
仪真县衙，澡堂。
“李源、周思，你们都洗了五六遍了，还要洗啊？”荆明远在澡堂外面，朝里面大声喊道。
李源和周思一回到县衙，立刻进入了澡堂，不断冲洗身体。
期间，他们还听了叶熙的嘱咐，特地叫荆明远去厨房找楚芸心，要来了一点香菜。
不过县衙厨房的香菜量太少了，根本不够用，又叫荆明远出去卖。
现在，他两在里面已经洗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李源听了荆明远在外面的话，牙关咬得更紧了。
这个时间，澡堂里面只有李源和周思在里面。
李源不断地擦洗身体，还时不时用鼻子嗅自己身上各个部位。
刚才在河边发生的那一幕，绝对是他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即使当时他和周思第一时间跳入仪月河中，将身上的秽物洗得干干净净。
但是后来，却被派去做搬运尸体的工作，再次接触了腐尸。
尸臭再度回到身上。
可是，为什么洗了这么多遍，都没办法祛除尸臭呢？
荆明远突然在媚外说了一句：“知县大人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
还在洗澡的李源不以为意地说道：“什么消息？”
“刚刚八具尸体中，有一具是李婶的？”
李源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哪个李婶？”
“就是楚姑娘之前，在县衙帮我们做饭的李婶！”
“什么？！”
李源和周思一听到荆明远说的话，直接从浴盆中跳了起来，完全忘记身上一丝不挂。
……
叶熙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县衙，现在正在三堂里面沉思。
可是他完全没有心思想破解案子的谜题。
刚才他强压下心中的懊恼，鼓励大家找出凶手，似乎是走出了李婶之死带来的悲痛。
叶熙确实很想帮李婶找出凶手，但是他心里对于李婶的死，还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因为叶熙觉得，是他害死了李婶。
李婶死时所穿的衣服，正是他在第一次夜审楚芸心案子后，给他送宵夜时所穿的衣服。
现在看来，李婶很可能在那一晚给他送完宵夜之后，就遇上了意外。
如果当时没有叫李婶回县衙做宵夜，自己空手去见楚芸心，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如果当时坚持让衙役送李婶回去，李婶就不会一个在在黑夜中独行。
如果早点重视李婶无缘无故的失踪，或许在李婶死之前找到她。
如果……
以上种种假设，李婶或许都不会死。
所以，叶熙觉得，就是他害死了李婶。
时间接近午时，楚芸心来道叶熙的办公室，给他送饭。
见叶熙意志消沉，楚芸心问道：“叶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叶熙见到楚芸心，又想到了李婶做的，非常咸，却被他和楚芸心吃光的最后一顿宵夜。
见叶熙不说话，楚芸心再次问道：“可以跟我说活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熙抬头看着楚芸心，李婶之死，或多或少，跟楚芸心也有点牵连。
于是，叶熙便将李婶之死，还有心中的愧疚，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芸心。
楚芸心听了叶熙的阐述，沉默良久。
三堂内，似乎安静了很长时间。
楚芸心看着叶熙，缓缓说道：“叶大人，其实就算李婶的死跟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又如何？”
“可李婶毕竟因我而死！”
叶熙将心中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楚芸心突然用双手扶住叶熙的肩膀，“叶大人，你办了这么多案子，怎么这时候变得糊涂了？”
叶熙近距离地看着楚芸心的脸，一脸茫然。
楚芸心摇了摇叶熙的肩膀，继续说道：“或许李婶得死跟你有关联，但事实上，你根本杀害李婶，杀害李婶的另有其人！”
叶熙看着楚芸心，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极为复杂的感情。
楚芸心再次摇了叶熙几下，轻声说道：“叶熙，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果，醒醒吧！”
叶熙醒了。
可能是他太在乎身边之人的生死了，所以叶熙一时无法接受李婶的死。
经过楚芸心的一番提醒后，叶熙终于清醒过来。
现在最重要的，不仅是无休止的悲伤，而是找出真相，抓捕凶手，还死去之人一个公道。
“楚姑娘，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