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黄牙口供中的破绽后,叶熙认为这黄牙没得跑了。
叶熙继续往下翻看口供。
当看到小玉的口供时,叶熙皱紧了眉头。
因为小玉当时的描述,竟然跟黄牙的一致——看到花伊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小玉说她当时已经蹲在地上。
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本不可能看到床上躺着的闻佸。
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叶熙闭上眼睛,从第一次见小玉开始回忆。
他记得第一次在公堂上见小玉,她腰间挂了一个包。
那个包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是腰间的那个绳子有问题!
叶熙终于想起来了,那根绳子的打结方式,也是渔人结!
这么说的话,小玉是另一个共犯!
现在也能解释得通,小玉进入花伊房间后,为什么会被吓得蹲到地上。
因为蹲到地上,可以很方便地取走木栓上的白线。
只不过,可能是太仓促,又或者现场太乱,所以,在花伊的房间,留下了一小段白线。
可现在叶熙的命令已经发出,孙铁在一刻钟前,就出发前去逮捕黄牙了。
如果小玉见黄牙被逮捕,知道事情败露,可能会选择跑路。
叶熙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他现在突然怀念起手机,如果有手机的话,直接打个电话过去通知孙铁,一起将小玉逮捕就行了。
可现在,只能靠人去传令。
青玉楼和县衙的距离不算近,骑驴去的话,一趟要半个钟左右。
孙铁出发估计有十五分钟了,为今之计,只能派人快马加鞭,去向孙铁传令。
叶熙传完令之后,也骑上自己的驴子,往青玉楼赶去。
当叶熙赶到青玉楼的时候,孙铁他们刚好从里面出来。
可出乎叶熙意料的是,小玉抓到了,黄牙却跑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已经知道事情败露,提前跑了?
叶熙很不解。
黄牙确实出城了,但是他并不知道叶熙将他锁定了。
他出城,是因为其他事。
在县衙审讯完后,黄牙换上一身灰袍,直接从北城门出了城。
他一路向北,来到了大铜山。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酉时。
虽然没有抓到黄牙,但是案子还要继续办。
现在证据确凿,犯人也基本上到位了,离知府大人限定的破案期限,只剩几个时辰。
所以,叶熙决定,再一次在晚上升堂。
不过在升堂之前,他决定先审问小玉和蒋文光。
因为有些东西,估计很难在公堂上说出来,比如说,蒋文光他们偷运的东西。
草草吃过饭,喝过药后,叶熙命人把蒋文光和小玉带到了一间密室。
蒋文光和小玉都被锁住了,叶熙没有带其他人进密室,包括孙铁,他被叶熙安排在密室门口守着。
小玉是莫名其妙被抓过来的,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纰漏。
她看了一眼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蒋文光,难道是他说出来的?
小玉还不想死,所以,她一见叶熙进来,立刻像叶熙求饶:“大人,冤枉啊,我没有杀人,人都是蒋文光杀的,跟我无关!”
蒋文光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
小玉不明所以,“你污蔑我,你还笑什么?!”
蒋文光盯着小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怎么可能?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不可能看出我有问题的!”
叶熙笑道:“聊得还开心吗”
见叶熙对着他两笑,小玉一脸茫然,现在才发觉,刚刚算是不打自招了。
小玉不解,向叶熙问道:“叶大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在一个时辰之前,我真的完全没有怀疑过你。但就在刚刚,我翻看了你之前的口供,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我完全照着事实说,怎么会犯错误?”
“你就是因为完全照着你知道的事实去说,才会犯下不合常理的错误。”
“叶大人,反正你已经抓到我了,不妨告诉我。”
“很简单,你说你第一次进入案发现场,看到花伊的尸体后,吓得蹲到了地上,然后又看到了躺在花伊床上的男人。”
“这有什么问题?”
叶熙耐心地解释道:“我估计你当时光顾着收回门栓上的白线,所以忽略了你当时的姿势和所在的位置,是根本不可能看到花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的!”
“原来如此。”小玉垂头丧气,“可单凭这一点,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共犯。”
“当然,让我真正确定你是共犯的,是这条绳子!”
叶熙说完,把那条一直未打开绳结的麻绳,扔到了小玉面前。
“这条绳子很普通,随处可见,没什么特别。”
“绳子是没什么特别,但是上面的渔人结,却很少见!”
小玉还没明白过来,继续问:“就是渔人结,也不能确定就是出自我之手吧?”
叶熙冷笑一声,“你真是容易忘事,你身上,不就有渔人结吗?”
“我身上?”
小玉翻找身上各个部位,终于在腰间那条绳子上,找到了自己随手打下的渔人结。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叶熙要让小玉彻底死心,继续说:“你太过于熟悉渔人结,平时打结多半会用渔人结,所以,当你想在腰上系一条绳子的时候,很自然的就用了渔人结。
还有一点,你第一次上堂的时候,为了符合你被吓得蹲到地上这一举动,你在我面前表演的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弱女子。
可是今天下午在公堂上,你又表现地镇定自若,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所以,是你的演技,拖累了你。”
叶熙说完,小玉垂下了头。
一旁的蒋文光突然大笑道:“传闻仪真知县是个糊涂知县,可现在看来,叶大人是浪得虚名,一点也不糊涂,连这么细微的漏洞都能够抓住,怎么看也不像是糊涂知县。”
叶熙也笑笑道:“‘糊涂知县’这名号,是仪真百姓太过爱戴我,才送我如此一个响亮的名号,叶某自知受不起,所以这名好不要也罢。”
蒋文光嘴角抽搐,原本想讽刺一下叶熙,没想这叶熙的脸皮也真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