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很快就被带了上来。
叶熙开门见山,一上来就责问:“大胆小玉,今天你为何要再次进入案发现场?”
小玉没有像上次那样,一上堂就很害怕。似乎是淡定了很多。
“回禀大人,因为我担心花珠姑娘,所以黄牙破门而入后,我才会进去看看。”
“你不是花伊的丫鬟吗?花伊死了,你竟然会去担心她的死对头?”
小玉犹豫了一下,接着似乎下了某个决心,咬着牙说道:“大人,花伊和花珠并不是死对头!”
“哦?!”叶熙笑了一下,盯着小玉,“整个仪真县的人都知道,花伊和花珠为了青玉楼第一头牌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你为何说她们不是死对头?”
“她们两个只是表面上互相针对,暗地里都希望对方好。”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发现了她们之间的秘密。”
“什么秘密?”
小玉开始讲道:“今天五月份,花珠生日那天,我前一晚睡不好,起得很早,没什么事干。
我上到二楼,原本想看花伊起床没,却看到她悄悄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来到花珠房间,在门口放下一对耳环,然后又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玉说的是真的,因为花伊在日记里面有写到这件事。
小玉有可能偷看过花伊的日记吗?叶熙决定再次试探小玉。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说他们不是不是死对头吧?”
“大人,我说的是真的,我还发现了另一个情况。”
“说来听听。”
“今天四月,花伊生日,我又看到,花珠偷偷地在花伊的门口放下一条白玉吊坠之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叶熙知道小玉说的是真的,只不过,花珠并没有记在日记里,而是亲口跟他说的。
怎么什么事都让这个小玉撞见了?
叶熙不得不接受小玉第二次进入案发现场的理由。
“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了。”
“谢大人相信。”
“你今天进入花珠的房间,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叶熙原本只是想例行一问,没想到小玉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有!”小玉坚定地说道。
叶熙赶紧追问:“什么情况?”
“我进到房间,看见吊在上面的花珠,然后旁边的花姐,不知为何弯下腰,在地上摸索了好一阵。”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
叶熙再次确认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民女不敢妄言,所说的都是亲眼所见,我见花姐站起来后,偷偷把捡起来的东西放入了怀中。”
如果小玉说的是真的,那么花姐就是那个收走门栓上白线的人。
同时,叶熙想到,花伊和花珠的死,最先发现的都是老鸨花姐,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叶熙没有多想,立刻喊道:“传青玉楼老鸨上堂对质!”
今天小玉的气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一直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几个等待审讯的人,都由衙役看着,在二堂里面等待。
没等多长时间,去传老鸨的衙役就回来了。
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而且神色非常慌张。
看到那个衙役慌张模样,叶熙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大人,出事了!”
果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青玉楼的老鸨,她、她……”
“她怎么了?慢慢说。”
“她死了!”
“什么?!”
叶熙直接扔下还在大堂的小玉,带着不解和困惑,前往二堂。
来到二堂的时候,叶熙见到老鸨躺在地上,瞳孔放大,背部弓起,头足相靠,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脸部扭曲,表情极为痛苦。
这死状,应该是中毒而死!
刚刚才听到小玉说出老鸨的可疑行为,转眼间老鸨就死了。
她因何而死?自杀,还是他杀?
这一刻,所有问题在叶熙脑海中浮现。
老鸨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死亡,事态绝不简单。
叶熙立即对孙铁喊道:“快去找宋仵作!”
无论怎样,先给老鸨验尸。
叶熙注意到,老鸨的怀中,露出了纸张的一角,他立刻把它取出来。
叶熙打开看,这是一封遗书。
内容如下:
花伊辱骂我,我冲动之下杀了她,然后把她的死栽赃给一个从后门偷偷进入的年轻男子。
花珠发现是我杀的花伊,我又把她勒死了,并把她的死伪装成自杀。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干的。
现在知县大人开始怀疑我了,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与其受到严刑拷打,不如自我了结算了。
……
看完老鸨的遗书,叶熙被气笑了。
这是把他当傻子了吗?
虽然他相信,老鸨跟这两起案件一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仅凭一封还不知真伪的遗书,就想让他相信全是老鸨一个人干的,也太异想天开了!
这封遗书,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幕后黑手,已经黔驴技穷了。
叶熙收好遗书,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应该这里等候的蒋文光,却不见了。
他立刻问一直守在门口的衙役:“蒋文光去哪了?”
“他、他刚刚突然说内急,要去茅厕。我们的一个同伴就带他去了。”
叶熙听完,带着孙铁和几个衙役,迅速前往茅厕。
他来到茅厕的时候,正好遇上蒋文光从茅厕出来。
这还是叶熙第一次见到蒋文光,这个曾经差点成为楚芸心老公的男人。
在叶熙眼中,蒋文光就是一个小白脸的模样,怎么看都不顺眼。
“哟,怎么这么多人来迎接我出茅厕?”蒋文光一脸不正经地说道。
叶熙见蒋文光这表情,也笑道:“蒋公子,在你去茅厕的这段时间,青玉楼的老鸨死了!”
“啊?!”蒋文光张大了嘴,表情异常夸张,“刚刚我去茅厕的时候,她明明还好好的,大人,她不会是畏罪自杀吧?”
“她是不是畏罪自杀,你不知道吗?”
“大人说笑了,我一直在茅厕,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畏罪自杀的。”
叶熙笑道:“那就先不说这件事,我们去大堂聊另外一件事。”
“老鸨都畏罪自杀了,这案子不就结了,还有什么可聊的?”
叶熙回过头,笑问道:“刚刚蒋公子不是说不知道老鸨是不是畏罪自杀吗?怎么现在又如此笃定老鸨就是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