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直接去。”
一直在侧沉默的裴肃突然开口。
众人一怔。
时或眸色不解。
“裴先生有什么好的借口吗？”
裴肃冷笑。
“没有借口，直接说。”
时或敏感察觉他的态度有点不对。
“不知裴先生与赫连琦有何渊源？”
“到此，我也不隐瞒了，我裴家是赫连家的供奉。”
裴肃说话时，透着一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顾灱觉得自己都听到他后槽牙磨起的“咯咯”声。
时或眉梢一挑。
“供奉？”
裴肃沉着脸点头。
“你该明白，做生意的人，于鬼神一说，即使不信，心中也有几分敬畏。赫连家那一支，与裴家关系一直很好。裴家做了赫连家的供奉，已经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不过，两家从未对外说过。”
时或意外，却也觉得合理。
若是不知裴家的情况，也不会将手伸到裴家。
之前出事的是顾家。
顾家与秦家关系一向不错。
看来，这每一家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啊。
熟人，确实更好下手。
时或点点头。
“那便直接去吧。”
顾灱则是觉得耽误的这段时间，人应该被转移了，不过能进去看看，也是好的，说不定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裴肃应下，
转身领路。
时或等人跟在身后。
一路行来，时或发现，他们走的是一条他完全没有走过的路。而且，这条路不但近，还没从时家门口路过。
如裴肃所说，两家的联系不浅。
他敲门后，来开门的人，甚至没有问来由，便毕恭毕敬的将人给迎了进去。
裴肃黑着脸进屋。
赫连琦在客厅茶桌斟茶以待。
顾灱进门见样，抬手数了一下杯子。
正正好是四个。
她眸底精光一闪。
赫连琦抬眸，对她笑笑。
“顾小姐。”
顾灱挑眉，却不意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裴肃走到茶桌前，冷眼看向眼前人。
“赫连琦，我儿子呢。”
顾灱走近，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人。
骨龄看虽已七十，但皮囊却很精致，但就那张脸，你说他三十出头都有信。眸光又精又厉，丝毫不像一个迟暮的老者。
顾灱不由想到不久前刚见的那位。
她不禁感慨。
这就是再顶级的医美，也做不出这般的效果吧？
顾灱像是没有感觉当下冷凝的气氛那般，施施然坐下。
赫连琦嘴角笑意一深，斟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请。”
顾灱慢条斯理的端起，低头嗅了一口，又放下，轻笑的摇头。
“这
玩意，我喝不起。”
赫连琦手微微一顿。
“嗅觉不错。”
顾灱唇边笑意不减。
“我六觉都还不错的。”
说着，意有所指般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屏风。
赫连琦放下茶壶，抬眸，与她对视。
两人眸中神色冷淡，明明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却让旁观者莫名觉得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息。
顾灱淡笑。
“不请出来吗？”
赫连琦顿了两秒，嘴角一扬，笑出声。
“不愧是顾千夜的徒弟，那萧萧，出来吧。”
顾灱挑眉，眼珠一动。
屏风后的人家施施然而出。
一身淡绿的旗袍，将身材完美勾勒，明明是素雅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显出了几分妖媚的气息，令人心神一荡。再加那浑然天成的魅气，这若是让定力差点人的看到，说不定还会流鼻血。
顾灱不由转眸看了一眼身侧的人。
裴肃显然定力不行，眼睛都看直了。
赫连森也有一瞬失神，虽然很快就稳住了，但也能感觉出他的心绪还有不平。
唯一不同的就是时或。
时或甚至蹙起了眉心，浮起了几分厌恶的神色。
顾灱轻笑。
女人也注意到众人的反应，不禁有些恼怒的轻哼了一声。
“阿琦，你叫人家出来干什么？”
淡淡的语色，却是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
赫连琦大手一伸，将人柳腰环住。
“有客来，自然要迎，喏，还有一个与你同龄的小姑娘，你们定然有很多共同话题可聊。”
顾灱闻言急忙摆手。
“别，我对老头子没兴趣。”
她可没错过赫连琦在女人腰间轻轻摩挲的动作。
虽然早就猜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真真看到时，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这女人真实的年龄不知，但就看脸，也不过二十出头。
顾灱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死者的拼图。
她旗袍的衣领很高，将脖颈给完全包裹住了。
顾灱不用想就知道，她的全身，都是缝合的。
思及此，她不禁也有些佩服赫连琦了。
“这么一个人，你做了多久？”
赫连琦也没隐瞒。
“萧萧底子好，大部分用的还是她自己的，我也就用了四十年便将她带回来了。”
顾灱点头。
“运气不错。”
赫连琦笑了。
“好说好说。”
女人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心中嫉恨突生。
“臭丫头，你又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顾灱侧眸淡淡乜她。
“顾灱。来你家找人的。”
女人脸色一冷。
“谁让你叫我的名字的！”
顾灱眉心一跳，
移了目光，直直的看赫连琦。
赫连琦像是没有看出她眼中的冷意的那般，轻描淡写的解释。
“她叫顾萧，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萧。”
顾灱眉眼间冷色更甚。
“呵，还真是个好名字。”
赫连琦笑的坦然。
“自然，你师父与我抢人不过，竟然还取一个相同的名字。这般的YY，还真是可笑。”
这是顾灱今日第二次听他提自己的师父，看来，是绕不过去那个问题。
顾灱沉眸。
“我的灱，是火刀灱，是师祖取的名字。而你，和我师父，认识？”
赫连琦眼底拂过一抹怀念，缓缓点头。
“自然是认识，以前关系还不错。我们是一同在正阳山上学艺，不过我资质不如你师父好，最后便没能进到卿月山。
不过，赫连家的传承也够多，我回来后自学，也学到了直接想要的东西。
我想现在，你师父不如我了。”
顾灱眼底讥讽一浮，轻呲。
“ 道门中，不管学的那一支，天赋才是最关键的。你还是好好做梦吧。”
赫连琦也不在意他的嘲讽，像一个真正的长辈那般，一脸慈爱的看着顾灱。
“那又如何呢？最后得到萧萧的人，还是我呀。他顾千夜，留你在身边，又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