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灱暗自琢磨。
时或才是最好的皮囊吗?
但顾灱觉得,他们想要的,应是时或的命数,而不是皮囊。
一具空皮囊在这世上的作用,不过就是逃避天道算计,根本没有办法真正的继承皮囊主人的命数。
那所谓的全能教,听着就是骗人玩意。
她将思绪暂时沉下,对秦流云点点头。
“你看过你的命线的,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也不是没有转机,但行好事,莫问前路吧。”
说罢,她也未等秦流云回答,便起身离开了。
顾珽在她动作时,就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了。
裴钺晟握着她给的刀,偏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才转眸来看向秦流云。
“流云,你该给我解释。”
秦流云怔住,脸色瞬的白了三分,颓然的耷拉下脑袋。
“晟哥,对不起,我只是想活下去。”
裴钺晟气乐了,“哈”的一声笑出了声。
“你想活,就要我的命去填?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还有顾珽,我记得你们俩曾经可是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你这算计起来,可一点也不手软啊。”
秦流云又囧又尬,脸色如变色龙一般不断变幻,声音卡在喉头,支吾了半晌,还是一个字都没
说出。
裴钺晟看他这般模样,心绪突然就平了,握刀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无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前,幽幽丢下了一句。
“你好自为之。”
秦流云低着头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中一片荒凉。
他不想的,但不知为何,事情就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
城市的一角。
昏暗的房间中,一人匍匐在地,木着脸,用机械的声音报告。
“圣主,琴的命牌碎了。”
阴影中,一个人影轻轻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眸中闪过一抹漠然。
“碎了?看来,他所找的,也不是他想要的。碎了就碎吧。昨夜有人成功了吗?”
“余下三人成功了。他们的命牌上多了一条黑线。”
“呵,这就有意思了。琴可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他脚下匍匐的人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是否要属下去查查?”
“去吧,将他的尸体,带回来。”
琴的身体可是他改造过,最成功的身体。既然死了,那也不要浪费,将身上可用的部分取下,可再用到棋书画三人身上。
男人点头领命,跪着倒退从屋里退出。
他出了屋,关上门,才慢慢站起身离开。
屋内的男人,则在他离开后,慢条斯理的打开了抽屉,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金色的钥匙,脚尖轻轻一点,身子的老板椅随之一转,对向身后的书架。
他在起身,将书架上第三层的书取下。
书架应声而开。
一道门出现在书架后。
他用钥匙将门打开。
微黄的灯光从门内照出。
他抬脚缓缓走进。
若是有第二人在,会发现书架后的房间与书架前的房间摆设一模一样的,唯一的区别的就是东西的摆放位置。
书架两侧的两个房间摆设位置,如镜像一般。
他走近房间,径直朝床走去。
床上躺着一个人,脸被白色的手绢覆盖,看不到脸。
他身后轻轻握住了那人的手。
“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适合你的躯壳,复原你本来的模样。不,我会让你变得个漂亮,快了,快了……你再等我一会,不要着急。”
……
时或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好回来,顾灱那边也完事了,两人互相叫唤了一下手头的线索。
黄岑验证过,唐珂手机上的黑网站,就是之前魏修杰进的那个。
虽然网站依旧被销毁了,但他还是从对方的手法中,确定了这点。
另外,手机上的那些视频被
销毁,也是因对方提前在传送视频时,在中夹杂了病毒,等时间一到,病毒就会将视频给摧毁。
这样就一点线索就不会留下了。
黄岑正在研究,努力破解手机里的问题。
顾灱这边,说了自己的发现后,时或就笑了。
“看来,他们还挺识货的。”
顾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的生辰八字藏好。虽然你命好,一般人算计不到你的头上, 但谁也无法确定,他们之中,有没有本事高的人。”
时或也知。
不过这样的事情,有时候也是防不胜防的。
他会提醒自己家里人注意的。
顾灱看他的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心也稍稍放了一点。
“我想去看看那株槐树。”
时或偏头看了看窗外。
天色已晚。
他有些不太赞同。
“现在吗?”
顾灱点头。
“我觉得那树有点不对劲,秦流云说幕后之人是让他找顾珽与裴钺晟去做真主的皮囊。那槐树在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还有,真主不该是只有一个吗?弄两个人过去,做什么?”
另外,从裴钺晟、顾珽同时出事和秦流云的说词中来推理,裴钺晟并不是他弄过去。
那这中间,就还有一个人在捣乱
。
这人是谁?
这中间,又是谁在浑水摸鱼?
疑点重重。
她心里不由多了一个想法。
幕后之人,不像是在复活,而像是在制造一个人。
这是她的猜测,再没有更多的证据支撑下,她决定暂时不告诉时或。
时或看着她眸中坚决的神色,无奈的叹气,点头。
“好,去。”
说着,他抬手薅了一把顾灱的脑袋,又和他说一声“等着”,起身不知去干什么了。
顾灱被薅懵了,愣愣的看着他走开,又看他走过来,被人牵起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槐树前,顾灱才将有些乱扰的思绪给放下。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槐树。
与上次相比,这槐树被她劈的焦黑了。
她动动鼻子嗅了一下树的味道。
原本攀附在上的阴气已经散干净了。
顾灱在之前动了点手脚,用符纸封住了槐树与外界的联系。
所以,给这树做手脚的人,并不知这棵树已经死了。
她走到树前,伸手想要把那树干给挪开。
时或看她就那么直接的伸手,不由叹气,抬手抓住了她白嫩的小手,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劳保手套,动作温柔的给她戴上。
“好了,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