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嘟嘟嘴,好一会才将思绪稳住,冷脸对顾灱嗤了一声。
“不知顾小姐是哪个世家的小姐?顾家的吗?可我记得,顾家并无女儿。难道是旁支的吗?”
顾灱面色挂着一抹淡笑,却比面无表情时看着更冷,摇头。
“我不是帝都人,至于我是谁家的,我想,你不会想知道。若陶朱小姐无事的话,我可以先离开吗?”
洛笙想也不想就摇头否了。
“不行,你不能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顾灱“呵”的低笑一声。
“可我没有话同你说。”
语落,不等洛笙反应,她就勾着时或的手转身走了。
她向来不爱和不熟的人多言。
洛笙想追,却被身侧的人拦了一下。
“好了洛笙,没得为了一个乡下丫头丢了自己的身份。哥为她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你一会看着就行了。”
洛笙眨眨眼。
“哥,你可别伤人哦。毕竟,她背后站着的,是时或。”
洛挚点头。
“放心吧,你哥有分寸。”
而在一侧一直偷看的两人,见状不由呆住了。
赫连森“啧”了一声摇头。
“就这?这两人的战斗力都不太好啊。”
顾珽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悸的拍拍的心口。
“还好还好。”
赫连森
摇头。
“哎,这场子,还是太平静啊。”
顾珽反手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
“这可是我哥办的慈善晚宴,要是出事了,他会把我给杀了的。你别再搞事了。”
赫连森幽幽的抚了抚自己被打红的手背。
“是我在搞事吗?人不是你请的吗?”
顾珽抿唇,有些心虚的瞪他。
而顾灱那边,她拉着时或走,则是因为她发现了一点东西。
她拉着时或,直接出了宴会厅。
时或疑惑。
“外面那么冷,你想找什么?”
顾灱没说话,只是拉着人朝着东南方直直的走去。
时或只能将外套脱了搭在她的肩上,任她拉着自己离开。
顾灱带着时或走到花园中,停下脚步。
时或抬眸。
眼前是一颗槐树。
“是这树有问题吗?”
顾灱点头。
“我刚刚在里面,发现这一块的黑气特别重。你知道槐树又叫什么吗?”
“什么?”
“鬼树。”
槐树可通阴,若是种在下水道旁的话,更是像运送鬼的通道。
就拿眼前这槐树来说,顾灱感觉到了很重的阴气。
刺骨的阴气,比这冬日的寒风还冷。
顾灱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腰,想找符纸,但不想,今天她穿的是裙子,什么都没带。
她皱眉盯着槐树看了一会,为了保险,她还是拉着时或离开了。
“手上没工具,还是别乱弄。我做了标记,明天白天来看。”
晚上走阴,比较危险。
时或还没问槐树怎么了,就被人给拉着又回了会场。
两人刚进去,顾珽就找了上来。
“你们去哪了?晚宴要开始了。”
时或朝外点了一点。
“去看了点有趣的东西,你要去吗?”
顾珽突然想到自己在浴室遇到的情况,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了。
“不去!快去位置上吧,一会拍卖要开始了。”
时或淡淡的点头,示意他带路。
顾灱轻轻扯了时或一下。
“今天晚上主要是干什么的?”
“顾琅举办的拍卖晚会,所有拍品都是来宾捐的,所拍到的钱财,将全部捐赠给一个基金会,用于青少年白血病治疗。”
“那我没捐东西,合适吗?”
时或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和我一起来的,我捐就行了。”
顾灱点头,“哦”了一声,便没再开口。
顾珽给他们安排的位置在第一排。
时或领着她过去,又接受到所有人意味不同的目光。
大约是顾虑时或吧,这一次,顾灱没再听到旁人的窃窃私语。
他们两人入座后没多久,灯光就暗了下来,接着主持人与主拍人上场,拍卖会便开始了。
而今晚的拍品,珠宝居多,每一件拍的都比物件本来的价值要高,不过是匿名捐献,谁也不知那东西是谁的。
顾灱对这些一向没兴趣,看了一会,就发起呆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而至一阵骚乱,将她的思绪拉回。
她下意识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鼻子轻轻一动,竟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她心绪一沉。
有尖叫声,有哭喊声,有杂乱的喊叫声。
一时,整个会场像被分割成了两半,有种撕裂感。
顾灱忽然感觉那声音离自己有些远,虚无而虚幻。
时或也看到,却没有动。
顾灱好奇。
“那边怎么了?你怎么不过去?”
时或面色冷然,轻轻摇头。
“太乱了。”
在意外发生的瞬间,他动了,但在发现人群都涌过去后,他便停住了。
意外发生的太快,他甚至没有看到是发生了什么。
顾珽已经去维护秩序了,时或在等他安抚好人的情绪过来叫他。
没过多久,顾珽白着脸冲了过来,眼珠鼓起,覆着的全是恐惧。
他直接冲到了顾灱面前。
“顾……顾大师,你过去看看……
看看吧。”
他声音连着身体一直在发颤,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其恐怖的事情那般。
顾灱眸底光耀一闪,不由偏头去看时或。
时或起身,伸手。
顾灱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起身。
顾珽精神恍惚的领着两人过去。
人群也像是说好的一般,在看到两人过来时,不约而同的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顾灱一眼就看到了流淌在地的血液,很多。
血还未凝固,还有血泡在动。
顾灱眸色一沉,抬眸。
一眼,她呼吸猛地窒住。
在她身前不远处,有一个女人死了,死的时候大约很不甘,双眼瞪的大大的,眸里还透着惊讶。
向下再看她的腹部,竟是被撕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肠子都掉了出来。
顾珽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我问了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她是怎么死的,她甚至在死的时候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还是旁边人闻到了血的味道,才发现的。”
她死的悄无声息。
可她腰腹部处的伤口,却是能看出她死的有多痛苦。
顾灱走近。
她在女人的腰部看到了还未散开的黑气。
她眉心浅浅一蹙,深吸了一口气。
一股臭气伴着血腥味刺到了她的鼻腔中,没有忍住,干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