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灱叹气,低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烂摊子,认命的拿出手机,给时或打了电话。
时或刚到家,接到她的电话,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落下时,时或推开了天台的门。
他抬眸,迎着光,一眼看到在不远处的顾灱。
阳光落下,金光点点,加之清晨未散的薄雾笼罩,她仿佛一个即将飞升的人那般,多了几分缥缈。
时或心口微微一紧,不由加快步履,走到她的身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有点失控。
顾灱吃痛,闷闷叫了一声,扭头,就看来人眼里透着几分焦急的看着自己。
她微微一怔。
“你没休息好吗?”
时或呼吸沉下,勾唇轻笑。
“是啊。我还没休息呢。”
顾灱叹气,安抚一般的拍拍他的手背。
“我也还没休息。看吧。”
她对他挑眉,侧身让开。
时或敛了敛心神,垂眸瞥了一眼,眸色陡然一变。
“这是什么?”
“之前通风管道里的东西。小猴今天估计跟它玩了很久。”
顾灱解释了一下自己怎么找到这东西的。
时或蹲下身观察了一下。
“这像是个人。”
顾灱点头。
“看骨
头,应该就是个人。让你的人过来看吧。”
时或抬手,揉了揉抽的有些疼的太阳穴,点头。
“嗯。你先下去休息会吧。有情况我再叫你。”
顾灱摇摇头。
“我和你一起。”
时或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气,应下。
大约因这是帝都,人来的很快。
他们检查时,顾灱被时或拉着在天台转了一圈。
天台的通风管道,都封的严严实实的。而且,据值班经理说,上天台的钥匙,只有值班室有,也是被锁着的,一般人是拿不到钥匙的。
所以,想要上来,就比较困难了。
加之管道的特殊性,这东西,只有可能是在施工的时候被丢下的。
顾灱看了后,还想到一点。
这不是第一个包袱。
之前被她灭掉的那个灵体,才应是第一个。
另外,她还认为,弄这玩意的人,就在酒店里。不然,“他”怎么看自己的成品呢?
这东西,制作起来不算复杂,但需要的东西,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好的,而且,还需要精心饲养,否则,本就是碎片的魂,更容易散了。
她觉得就这堆玩意上,是找不到太多的线索的。
现在就要看尹子豪那边了。
两人看着痕检和法医的人将东西都带走后,便离开回了顾灱的房间,等尹子豪的消息。
这一等,就又是半天。
时针走到十二点时,尹子豪终于步履匆匆的回来了。
他这次,将所有与通风管道有关的主管都找来询问了一番,而且还录了像。
“上次的官道改建,留下的主管还有六人,有两人辞职了。这是我问的在场的人。”
顾灱与时或一同,将录像看了一遍,暂时没找到问题。
“辞职的那人……”
“辞职的人,名为孙喆。我也派人去找了。但是,联系不上。他辞职时,是说家中老母亲病重,他想回去尽孝。但我也问了他老家那边的派出所和居委会,说他没有回过去。连母亲的丧礼,他都没有出现。
他还有个姐姐,我和他姐姐联系了。他姐姐说两人四年前就联系了。不过,他姐姐说了一件有关他的奇怪的事情,也是那事后,两人没联系的。”
孙喆在四年前过年时,回了老家一次。
他与他的母亲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发生了剧烈的争执,然后孙泽的母亲愤然将他赶走了,连年都没留他在家过。
那日后,孙喆母亲就不让
家里人与孙喆联系了,还说就当自己没生过那个儿子。但孙喆姐姐问孙母是为何争吵时,对方却是缄默不语。有两次问多了,两人还差点吵起来。
那之后,孙喆姐姐就不敢问了。
“这是孙喆的入职时的资料。”
尹子豪将文件夹递给他们。
顾灱翻看。
从资料上看,孙喆就是一个普通人,奋斗了小半生,爬到了酒店经理的位置,只要再多干半个月,他的资历就可以得酒店干股了。
但就在这差临门一脚的时候,他辞职了。
当时的HR几番劝说,他都没有同意留下。
他离开后,就很突然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所有与他交好的同事,都联系不上他这人了,连银行卡都被注销了。
顾灱将资料递给时或。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
看来,不管孙喆是否与这事有关,他身上,都有秘密。
事情到这,线索又断了。
顾灱不由回忆了一下最近遇到的事情,都是查到一半,突然就断了线索。而且,每一个案子,看起来都十分复杂且没有关联,但在她看来,却是一环扣一环的。
步步暴露的线索,都在引导着她朝一方去。像是一块
一块的拼图碎片。
只是,现在还没有一条清晰的脉络,可以将线索给串起来。
时或将资料发给黄岑,偏头看她眼下像是上了色的青黑,不禁有些心疼。
“现在暂时没有线索,不如,你先去休息会。有了线索,我再叫你。”
顾灱看看蹲在自己身侧,臭的快要发酵的小猴,点头。
“嗯,我先去收拾他。你也休息休息。”
两人都是半夜被叫起,折腾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合眼。
她听时或应下,便提溜起小猴去浴室了。
小猴大概是经历过了一次洗礼了,再来,便淡定了许多,没叫,也没躲了。
顾灱用了上次差不多一半的力气将小猴给洗干净了,然后裹了浴巾抱出去,又飞快洗干净了自己,换了衣服出去。
时或没走,这会正在客厅里给小猴吹毛。
她出来看时或温柔的动作,眸中神色不由软了软,放慢了脚步走过去。
“你怎么还没回去?”
吹风机声音太大,时或没听到,还是小猴叫唤,他才发现旁人有人。
时或转眸看她,朝旁挪了一下,拍拍沙发,示意她坐。
顾灱刚坐下,他就侧身,转了吹风机的方向,给她吹起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