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梓焱看着时或是眼神，心里不由浮起一丝不太妙又荒诞的感觉，眼珠不安的颤了颤，来回转动。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手轻轻拐了时或一下。
“时队，那个，我也知道穆夏漂亮，但您这么看也……”
话还未说完，时或侧眸冷冷瞥了他一眼。
单梓焱喉头一紧，犹如被猛兽盯上，于危险的本能让他闭上了嘴，默默的低头，像个小媳妇那般，双手合着放在桌上，不敢多言，也不敢多话。
单梓焱说话声音不小，但穆夏依旧没有动静。
时或看她的样子，不由想到了魏修杰。
不过，两人还是存在微小的差别。
至少……
魏修杰见到他时，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时或身子微微向后一仰，姿态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长手一伸，修长而白皙手指抚上黄色的资料袋，黄白交错的颜色，令人眼前一亮。
他打开资料，从中抽出现场的照片，貌似无意般轻轻一扬，又恰好丢到穆夏面前。
“你们是发小？”
穆夏依旧没有动静。
“你在一刀一刀划下她的脸皮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整个凶杀的过程你有与人商量过吗？
我算过你们俩的体重了，你是舞蹈生，手上虽然也算
有点力气，但郁雅歌的体重也不轻，以你自己，是根本没有办法将人托举起，然后抛到的室外的。
更别说，还有那根从中五楼甩到了天台，那十分考验技术。根据调查显示，你并没有接触类似的训练。”
穆夏的供词，看似是没有丝毫的漏洞，但若细看，真是哪哪都有问题。
验尸报告显示，郁雅歌的脸皮是在死后不久被剥掉的，以穆夏的手，哪怕是划的乱七八糟的，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脸皮给剥了。
还有身上的伤痕。
根据郁雅歌身体上伤痕显示，她是被人直接扛起来，然后丢出去的。
以穆夏的力量，是不足以扛起一个成年女性的。
她在杀人之前，都是拖着人上楼的，怎么死后，就有力气将人扛起来了？
别说什么人的潜能，她杀人了，还能爆发出潜能了？
从杀人到剥皮，再到放血，纵使是爆发第二小宇宙了，她的力气也该用的差不多了。
还有那血。
查了她前一周的行动轨迹和消费记录，都没有与血有关的。
说这事没有帮手，谁信？
时或最初判断这案子与之前两起不同，是因为杀人手法的不同。但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关系。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
这三起案子了。
眼下，不管他说什么，穆夏都没有动静。
时或也像是不要他的答案般，自顾自说的自己心中的疑惑。
单梓焱看着，心里不由生出几分焦急。
这些问题，之前都问过了，但穆夏都不说。
她交代完杀人过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了。
时或问着，又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张照片。
单梓焱侧眸看去，是房浩川。
他眼皮跳了一下。
时或将照片推到穆夏面前，人也慢慢坐正了身子。
“认识吧？他在聂齐心那是舔狗，没舔到，又去勾搭的柯瑶。柯瑶对他也只是玩玩，只有你，满心满眼都是他。可惜，你闺蜜不知为何，又横插进来，将人给勾走了。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没有变心，他只是在帮你鉴别一个不值得的朋友？”
穆夏面上没有变化，但时或看到她的眼珠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他眼色氤氲拂过。
“你十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你跟母亲，但你们母女俩的关系并不好。你虽然就漂亮，但身边除了郁雅歌没有任何朋友。你在学校里过的也不好过，经常被人暗暗欺负
。但你的母亲似乎并不关心，每一次她都是自己承受。在转学之前，你还有郁
雅歌为你出头，但离开后，你再也没有了那个保护你的人。
现在，可以保护你的人，被你亲手送走了，躺在局里冰冷的冰柜中。你现在的供词，并不能还她一个安宁。
你在剥她脸皮时，有看过她的眼吗？是不安、是怨恨、还是……”
“叩叩——”
忽的，门被人敲响。
单梓焱听的正入神，被吓得突然蹦了起来，愣了一会才起身去开门，看清来人时，他不由愣住。
“怎么是你？”
时或听声回头。
顾灱抱着小猴子站在门外，阴影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眸底疑惑掠过，起身。
“怎么过来了？”
顾灱歪头，朝里看了一眼，摊开手。
时或低头。
她手心摊开的纸巾中，有一个发夹，带血的。
“这是？”
顾灱无声的吸了一口气。
“你拿进去给她看吧。”
时或挑眉，意外又疑惑。
顾灱轻轻抿了抿嘴角。
“先看看她的反应吧。”
时或压下疑惑，接过发夹，转身进屋。
顾灱也跟着进来。
单梓焱懵了，完全看不懂这节奏的发展。
等他回神，顾灱依旧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了。
他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挪了个位置，安静的站在角落里。
时或将
发夹推到穆夏面前。
一息。
穆夏就像是收到了某种惊吓一般，“嗬”的叫了一声，惊恐万分的朝后躲。
“拿开，拿开！这不是我的，不是！”
时或虽心里隐隐有了一点猜测，但看到这，依旧有些意外。
“她这是……”
顾灱揉了揉眉心。
“这是她的发夹，杀人时，被郁雅歌给扯下了。我想，她事后找过，但却怎么都没找到。加上之前实验楼有闹鬼的传说。她自己就脑补了一些，就成这样了。”
时或挑眉。
就这？
顾灱面色冷然的乜他。
不然呢？
他被看的有些心虚，摸摸鼻子，转回目光。
穆夏这时抱着头，惊慌失措的盯着发夹，发夹像是洪水猛兽那般。
顾灱则轻轻唤了穆夏一声。
声音很低，却悠扬，像是从天际飘来的那般，透着几分虚幻。
时或敏锐听出，她的声音变了。
穆夏也在听到声音后，身子僵了一瞬后尖叫一声，“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歌歌，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下手了。呜呜，我不想的，你回来了吗？你是来带我走的吗？那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没有你，这世界一点意思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