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山后开车离开。
顾灱靠在椅背上,手握着刀带,食指无意识的在放刚找到的刀的位置不住摩挲,眸光微散,看不出在想什么。
到了酒店,时或将车停了,她也没有反应。
时或侧身,扬手在她眼前一晃。
“你在想什么?”
顾灱眼前影子闪过,身子动了动,歪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比较暗。
“已经到了吗?”
时或无声呼了口气。
“嗯,你刚才在想什么?警觉性低了不少。”
顾灱牵了一下嘴角。
“想师父。”
顾千夜在她考上大学后,就将刀和第一代刀的信息留给她后,就离开了,说是去游历了,但那天后,就再也没有人有他的信息了。
他的手机号和账户都是通的,账户有取钱的信息,但消费记录没有。
在这么个信息时代,竟查不到一点他的信息。
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用过身份证,唯一能判断他活着的信息就是,他的钱定期会往外转钱,但金额和对象都不同,因规定,他们也不能查他到底把钱转给谁了。
这一次,是第一次真正得到与顾千夜相关的信息。但,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师父在遇到这些鬼
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还有,师父真的看到鬼了吗?
顾千夜天赋虽然极佳,但比顾灱,还是差了一截。
谁让顾灱是天生的阴阳眼呢。
这世间现,恐怕就只有她一人。
顾灱说完,小脸浮上一抹茫然。
“你说,我真的可以送他们投胎吗?”
她自己都知道会不会的事情,师父就先给她应了。还有那酬劳,什么叫他们离开后就会出现了?
顾灱头疼。
时或伸手,轻轻在弹了一下她的耳郭。
顾灱蹭的一下捂住耳朵,愕然的瞪眼看她。
他动作很轻,不疼,但顾灱吓到了。
“不用担心,车道上前必有路。你之前不也没想过,自己的刀,还能装鬼吗?”
时或斜眸乜她一眼,转身下车。
顾灱懵了一会,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他弹那一下的触感好似还留着,莫名的,有点热。
时或走到副驾驶,开了车门,歪头点了一下。
“不走?那在这将就了?顾城怎么说也六朝古都,你说这下面,会不会也有什么王公贵族的坟?”
顾灱解了安全带侧身跳下车,摇头。
“这风水走向不想有金之地。怎么了吗?”
时或:“你要过夜的话,不得来点鬼陪着,不
然多无聊。”
顾灱:……
她白眼一翻。
“我谢谢你啊!”
时或顺坡点头。
“嗯,不用谢。”
顾灱没再理他,侧身越过她,大步流星朝电梯走去。
时或不紧不慢跟着。
电梯门口。
“顾大师,你说这电梯里会不会有鬼?毕竟,以前那些电影里,可都是有鬼的。你说要是的话,是从上面的天窗爬进来,还是跟在后面进去啊?”
时或刚说完,电梯“叮”的一响,门打开。
顾灱忍着燥意,抬眸,正准备进去,不经意一扫。
电梯里有个人,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动。
顾灱以为是他们挡了路,略带歉意的颔首,侧身将时或拽开,给人让开路。
时或被拉的莫名。
“怎么?不就是说了一句鬼吗?恼羞成怒了?”
顾灱不由又白了他一眼。
“让路,有人要出来。”
她真是不知,时或这次怎么话那么多?而且,人就像被夺舍那般,性子完全变了。
他是觉得冰箱上太寂寞了吗?
时或动作一顿,头一偏,目光在顾灱和电梯之间来回转。
顾灱被他看的烦不胜烦,没憋住,抬头狠狠瞪他。
“看什么看?”
时或嘴角一扬,划过一抹痞笑。
“
顾大师,电梯是空的。”
顾灱烦躁的回嘴。
“少来,电梯里明明有……”
她抬眸。
电梯里的人,也恰好抬头。
四目相对。
男人发白的眼瞳几乎与眼白一个色了。
顾灱呼吸一窒,反手一把扣住时或的手腕。
电梯中人微微转头,似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抬脚慢慢走了出来。
顾灱凝着呼吸,连眼珠都忘记转动了。
她看着那人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电梯外挪。凝眸再细看,就见那人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线。
男人刚要出门,电梯开门的时间到了,“滴”的一声,门自动合上。
顾灱只见,男人站在门口,影子闪了闪,又突然消失了。
她心思一转,直愣愣的电梯看着。
过了一会,时或见她还没反应,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顾灱眸光一闪,回神,抿抿摇摇头,低头看手表。
中午十二点零六,减掉她发呆的时候,见到那“人”的时间,应是十二点零四五分的样子。
时或见她不理人,又抬手拐了她一下。
“你是不是又看到鬼了?”
顾灱一听,便忍不住,又烦又怒的瞪他。
“都是你。乌鸦嘴。”
冷冰冰的话语,没有一丝起伏
。
时或眉梢一挑。
“真见鬼了?”
顾灱懒得理会,伸手又按下电梯。
这一次电梯再来,什么都没有出现。
顾灱进门前,没忍住,又多环视了一眼,确定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抬脚进去了。
时或跟在后,歪头,凑到她的耳朵根。
“顾大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气息伴着微凉的风拂过顾灱的耳。
她忽而感觉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手一动,下意识的想去摸耳朵,但她忍住,手指转了个弯,无意识的摩挲这裤边。
时或眼珠一转,见她蓦而红了的耳朵尖尖,微微一怔,笑意漾漾。
“顾大师……”
“你能别说话吗?”
顾灱心烦意乱,冷声喝止,呼吸声也在不知不觉中沉了一分。
她真是无比怀念以前那个话少的时或。
时或“呵呵”低笑,声音虽低,但在有些狭小的空间里,如影随形的抓着顾灱的耳。
转瞬,她耳朵尖尖的红如涨潮般,染红了整张脸。
时或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那般,微微弯腰。
“你脸红了。”
顾灱脑中“嗡”的一下,瞬的变得一片空白,身子僵直站着。
从未有过的感觉如潮水一般将她湮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