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局。
“人已经去提了,你稍等。”
宋燃冷言,倒了水放在她的面前。
顾灱接过,轻声道谢。
宋燃低哼,走到她对面坐下,目光放肆的打量她,让人无法忽视。
顾灱也不在意,慢条斯理的玩着水杯。
宋燃被无视,一股气憋着,更气了。
“你为什么不理我!?”
顾灱:“你在和我说话吗?”
宋燃脸瞬的鼓的更圆了。
更气!
她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一点,但越吸,越觉烦躁。
“对,是你!我都这么看你了,你都不给我个回应吗?你就这么对我的吗?你为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第一个审讯你的人,你就不能多给点眼神吗?”
顾灱越听,越觉不对。
这,被她当嫌弃人拐一道,还要做好朋友吗?
宋燃丝毫不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反而委屈的撇嘴,黝黑的眼里,水汽一片。
顾灱杏眼漾过一分无奈,将水杯放下,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宋燃,却是依旧没有开口。
宋燃要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她一眼看的哽住,气又卡在喉咙口,不上不小,一息,麦色的小脸儿憋的通红,眼里的水汽更浓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那般。
顾灱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山上都是糙汉,她是唯一的女弟子,师兄弟们都很宠她,她性子虽冷,但也藏着几分男孩子野气。
她忽而有点无措,刷的站起身,走到宋燃面前,伸手想拍宋燃肩,让她别哭,但不知哪不对,拍不下去,手就那么僵的悬在她肩头两厘米的地方, 虚虚的顿着。
时或提了人过来,见状不由愣住。
“你们,演大戏呢?”
顾灱听声,蓦的长呼了一口气,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欢喜时或的到来。
她转身,飞快的跑到时或身侧。
“她不高兴,我……我……”
时或看着宋燃脸上的委屈,也不禁惊异。
“我们的铁娘子今儿是怎么了?”
微扬的语调带着戏谑,还藏着一丝只有宋燃才听得出冷意。
宋燃一激灵,蓦的回神,浑身僵住,急忙抬手大力抹了一把脸,蹭的起身,站的笔直。
“报告时爷,我就是有问题想与顾小姐探讨,一时没有控住情绪。”
时或嘴角轻勾,淡淡“嗯”了一声。
“走吧, 人提过来了。”
顾灱悄然呼了一口气,跟着时或离开。
审讯室内。
魏修杰弓着背坐在铁制的椅子上,全身不
住发颤,拼命的想蜷做一圈,眼珠乱转,目光惶恐,在恐惧,仿佛连空气都能让他受惊。
门一开。
他就惊的蹦了起来,惶惶抬头看向门口。
顾灱进门。
四目相对。
她看着魏修杰瞪大凸起的眼珠,眉心浅蹙,走近,歪头问时或。
“我可以碰他吗?”
时或抬手。
你随意。
顾灱抬手,扣住他的手腕。
剧烈跳动的脉搏强而快,仿佛下一秒,血管要要爆炸那般。
顾灱又伸手压住了他的脑袋,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珠。
魏修杰的眼珠下方,有一条很难看出的白线。
“他被人下了降。”
降术呀,连她师父都没见过几次。
她要不是看书多,也判断不出。
“下降?TA国那边的降术吗?会怎么样?”
顾灱摇头。
不是TA国的,就是本国。与TA国的降术不同,本国的降术,主要是用药物控制人的神经,在特定的环境下,让被下降者产生幻觉,一点一点破坏他的心理防线,最后陷入疯狂。
“他眼底的线,已经快画完,离疯还剩三天。”
“能解吗?”
顾灱点头。
“能。”
她走到桌子边,拿过时或面前的笔和本,“唰唰”的写
下自己需要的东西,手一转,将本推到时或面前。
时或低头。
“糯米,朱砂,养三年以上的公鸡血。”
其他两样好找,这公鸡……
“我去让人找。”
“朱砂,到西街249号的店里去买,说顾灱要。余下的东西我自己有。”
时或应下,离开时,又将她带出了审讯室。
他们办事虽然特殊,但也要跟着规矩走。
顾灱也不在意。
魏修杰的状态,已经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当他眼珠低的白线彻底画完时,他这个人,也就没了。
她本对这事不太上心,但因降术师的出现,她突然来了兴趣。
她师父当年,就是被一个降术师给伤了,然后功力大退,又在回山的路上捡了她,才歇了心,归隐的。
也因这事,她被逼着看了很多关于降术师的书。
虽不会下,但解,不在话下。再者,魏修杰中的,是最简单的降术。
看来,那人,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时或回的很快。
公鸡还是活的。
陈煜抱着,哭丧着脸,见到顾灱时,没控制住大叫了一声,声音哀泣,格外委屈。
“顾小姐,您快抱去吧!我被它啄了好几口了!”
顾灱走近,
一看那昂首挺胸的大公鸡,眼里笑意一闪,清冷的面色柔了一分。
“这可是个不错的小家伙呀。”
她伸手抱过。
在陈煜怀中不断扑腾的大公鸡,到她怀里瞬间就变得温顺了。
陈煜看那公鸡像狗一样蹭了蹭她的手心,斯巴达了。
鸡也看脸?
顾灱没理会他的反应,弯腰将公鸡放在地上,从刀带中抽出一把刀。
银光一闪,时或目光略略一扫,蓦的觉得那刀,好像与自己手上这把不一样。
刀面更窄,更亮,也更短,像是新刀。
顾灱右手握刀,左右在大公鸡的脑袋上摸了摸。
“乖,我取一点血,我手很快的,不会太疼。”
公鸡扬声打了一声鸣,就弯腿坐了下来。
顾灱眸色柔和的又摸了摸它殷红的鸡冠。
“真是乖孩子。”
她让人取了一个纸杯,拉开公鸡的翅膀,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划了口子。
鲜红的鸡血伴着腥气而出。
顾灱接了个底,就压住了伤口,让人取了急救箱给包扎好了。
她拿着血起身,点了点公鸡的头。
“乖乖呆着,等我完事了,带你回家。”
陈煜惊的有些心梗。
“现在高人的爱好都这么清新脱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