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秦临川紧急避开,还是有好几滴血溅到了沈妍的衣袖上。
他强忍着周身疼痛,满带歉意地冲沈妍笑了笑,声音是那么虚弱无力。
“抱歉,弄脏你的衣服了……”
见秦临川这种时候,都还在担心跟她相关的事情,江瑶本就突然抽疼的心脏,更痛了几分。
她故意黑着脸狠狠瞪了秦临川一眼,语气里满是责怪。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衣服不衣服的!你这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吐血?”
沈妍话虽说的凶,但秦临川清晰的从声音里听出对他的关心。
一时之间,浑身上下的痛感好像都减轻了一大半,他扶着墙壁坐直身,拿出手帕将能感知到的血都擦掉。
做完这些,他才一如往常那般和熙地笑着安慰沈妍。
“无事,老毛病,吐吐就好,不用太担心。”
“真的?”沈妍挑眉,眼里满是怀疑。
别以为今日牢房里没有点那么多蜡烛,她就看不清楚,刚刚秦川吐出的血都是发黑的。
若以中毒来看,这毒素入体少说也有一两月之久。
可秦临川却依旧嘴硬,“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坐着?没事的。不过你身上的血还是好好回去处理一下,明日再来看我吧,我也
休息一会儿。”
沈妍到底是被最后的话说动,她轻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无论秦临川的身体现在是什么状况,休息总是没错的。
况且秦临川身份特殊,没有其他人见证,她此刻不方便给秦临川看诊,免得落入背后之人的圈套中。
一离开牢房,沈妍直接施展轻功飞往张南禹的住处。
落地之后,她正打算敲门,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
瞧着沈妍一脸的焦急,张南禹微怔片刻,旋即开口道:“可是秦临川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
本想问张南禹怎么知道,可想到那到底是张家的地牢。
她去了地牢那么多次,没有张南禹的默许,又怎能那般来去自如,她就把话压了回去,直接把秦川的情况告知给张南禹。
听到沈妍的描述,张南禹的眉心都皱成一个川字,“除此之外,他可还有其他的情况?”
“没有。”
嘴上这么回答,沈妍其实很清楚,秦临川的身体肯定还有其他情况。
秦临川肯定是怕她担心,所以忍着其他的状况,不让她发现。
“我得去一趟,你可要一起?”
考虑到有她在,秦临川不会真实表露,沈妍克制住想去的冲动,摇了摇头。
“你去吧
,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将他的情况跟我说一声就好,谢谢。”
“好。”张南禹转身快步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忽然顿住,转过身来看向沈妍。
“你也别太着急,不管出于哪种考虑,我都不会让他有事的,你好好回去洗漱休息。”
说罢,他的眸光落在沈妍右侧的衣服处。
上面的黑色血迹太过惹眼,尤其是想到那时秦临川的血,他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顺着他的视线,沈妍也垂眸看到了那些血迹,脸上划过一缕尴尬,又很快恢复正常。
“我这就回去,辛苦你了。”
轻嗯一声,又朝四周打了个手势,张南禹就带着人离开,沈妍也快步回到房间里梳洗换衣服。
洗完澡,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松懈不少,困意也随之排山倒海的向她袭来。
想着干着急,不如多睡会儿,之后才能有精力去牢房里看秦临川,沈妍将穿好的衣服换下。心中太过慌乱,不知道多久才陷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阵嘈杂,下意识的想到秦临川,一个激灵就坐起身来。
外头的人还在说话,她屏息凝神仔细听,总算听到了一点。
“你说,那昏迷的男人是谁?长得可真俊,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娘子!
”
“呦,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一定娶了妻的?你是打听过?”
“乱说什么,我要是连人家婚否都打听得到,哪还用来问你呀!”
……
两个丫鬟嬉笑的声音渐行渐远,沈妍愣愣的梳理着刚听到的消息。
她有种直觉,丫鬟口里的俊美男人一定是秦临川。
但丫鬟们是进不去地牢里的,所以……张南禹这是把秦临川带回府里了!
急着去验证消息,沈妍将被子一掀就飞快穿衣服整理,半刻钟都没用到,她就打开门出去。
因秦临川长相太过出众的缘故,沈妍都不用怎么刻意打听,就知道秦临川被安顿在了西厢房。
等他到西厢房的时候,屋内已经占了好几个大夫打扮的男人,有老有少,却都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她也很识趣的没有说话。
直到床边的大夫将搭脉的手收回,屋内才有了动静。
“如何?他身上的毒你可能解?”张南禹急切的看向大夫,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焦虑。
老大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满怀歉意地行礼。
“张少爷,请恕老夫无能。他身上中的是蛊毒,我们这些一般的大夫都不曾学过,实在是束手无策。”
“罢了,那你们都回去吧,记得帮我打
听打听善解蛊之人。”
“是。”
几位老大夫马不停蹄的快步离开,好像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这时张南禹才注意到,沈妍也在屋里,惆怅的捏了捏眉心。
“你怎么来了?”
“他们刚刚说秦临川中的是蛊毒?”
“嗯。”张南禹说着,无奈的看向秦临川,“也不知道他上哪去招惹了苗疆的人,那蛊还非常难解。”
“我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懂点蛊术的人,竟然还是对他体内的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张南禹一口一个蛊的,沈妍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想要冲破束缚。
好一会儿过去,她才犹豫着上前,试探性的道:“也许……我能抑制他体内的蛊毒。”
“你怎么会?”张南禹震惊的瞳孔微缩。
“你要问我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刚刚听鼓听多了,脑海里就突然冒出一个方子。”
“你先写下来我看看。”
“好。”
拿着沈妍写一下的方子,张南禹瞳孔再次缩了一下。
“你确定你这方子有用?上面可几乎都是毒性极强的草药!”
“确不确定的,我也说不准,反正我脑子里这会儿就只有这一个方子。要是你愿意相信,那我就试,不然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