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回密室的人儿,张南禹心里的怒火不知怎的,莫名其妙消下一大半。
可他此时明明该更生气的才是!
原本他的计划是,任由秦临川破解机关,进入另一个密室,遇到满身是伤的沈妍替身。
用沈妍的安危威胁秦临川,获取他想知道的信息。
现在这一切全被破坏了。
偏偏碍于秦临川的使者身份,他接下来,不仅不能对秦临川进行严刑拷打,还需得保证对方的安全。
他真是头一次这么憋屈……
一旁的秦临川似乎猜到点他的想法,唇角微微翘起,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不知张公子引本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瞧着秦临川这副样子,张南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冷声回应他。
“秦将军说的哪里话?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本公子让你来这里的?我不过是跟朋友有约,误入此地。”
“倒是秦将军你,一个本该离开我西临国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让本公子怀疑你居心叵测。”
反正脸皮都已经扯开,话音落地,张南禹又招来几个暗卫将秦临川围住。
看秦临川没有丝毫躲闪的迹象,他眸中蓦地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快
恢复那大意凛然的神情。
“恰好我西临国祭祀大典时,有刺客刺杀国主。这事未查清前,要辛苦秦将军跟本公子走一趟。”
听到这话,本来还打算伺机而动的秦临川,深邃的目光更幽深了些许。
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两边国家的人竟然都遇上了刺客!
反正他也要找寻刺客,不如跟张南禹走,说不定在他们内部,更而能套取到对他有用的消息。
同时,他说不定还可以经常见到阿妍。
凭刚刚那一句话,他几乎可以肯定,阿妍并没有完全忘记他。
至少阿妍的潜意识里,对他是不抗拒的,也能感受到他的情意。
揣着这样的心思,秦临川满面含笑地点头应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随张公子走一趟。只是还请张公子给我的手下传个话,说我并无大碍。”
“好。”张南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俊逸的面容都有所扭曲。
简直没想到秦临川脸皮竟然这么厚,猜出自己每天得保护他的安全也就罢了,竟然还支使他做事!
当然,心底的愤怒不甘都被张南禹尽力压下,秦临川就算瞥见,也全当没看到。
他不仅得留下精力跟张南禹斗智斗勇,还得想办法尽可
能多的,从对方的嘴里套出他想要的消息。
而且如果他猜的不错,张南禹应该跟他是一个念头,也想从他口中套话。
他正琢磨着,张南禹忽地抬手示意暗卫,拿一根宽长的黑布条来到他面前。
“为了我国边境的安危,秦将军,得罪。”
说完,那暗卫便用黑布条蒙住了晴晴穿的双眼,系在他脑后,并且还谨慎的打了个死结。
如非亲自抬手扯,根本就不会掉落。
眼睛虽被蒙住,秦临川的听力和身体的各项感官,却异常敏锐。
他能很清晰的感知到,他们并没有离开这条幽暗的隧道,不仅如此,他们还在一直往里走。
若他猜的没错,这是专门建造在地下的暗道。
看来张南禹刚刚的话不是故意刺他的,蒙他的眼,也是真的出于对国家安危的考虑。
这倒是让秦临川对张南禹的了解更深了一层。
约莫走了有两刻钟,秦临川终于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还有一些铁具敲击和人的哀嚎的声响。
他心中陡然一凛,张南禹还真打算把他关起来!
又跟着往前走了一小会儿,再拐一个弯,他眼前的布条便被张南禹亲手扯下。
“秦将军,请吧。”
闻言,秦临川停
在原地并没有动,剑眉轻轻挑起,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张公子这是准备对本将军动用私刑?”
“非也,是秦将军想多了。”看秦临川不动,张南禹也不多加催促。
反正人都已经来到这里,难道还逃得出去不成?
抬眼淡淡的迎上秦临川那透着危险的眸光,张南禹轻笑出声,“你身为东辰国的将军,又是出使西临国的使者,我岂敢让你有事?”
“不过是为了我们双方的安危,姑且委屈秦将军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罢了。”
话说的倒是好听,实际上还不是想把他软禁在这里。
还好秦临川已经提前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此刻也不觉惊讶,只是想确认一下对方会否对他用刑。
出门有些急,他身上的伤药带的不多。
“行,那本将军朝配合张公子,去里面坐坐。”
没想到秦临川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接受,张南禹眸中划过一丝错愕,转瞬又被严肃所取代。
瞥见暗卫准备锁牢门,他缓缓踱步上前,抬手制止,“先不急着锁,我还有事情跟秦将军商量。”
“何事?”秦临川一边悠闲的问着,一边寻乐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这里的环境想必秦将军已经观察清楚
,牢门和窗格都是用精铁打造的,你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当然,如果秦将军愿意告诉本公子,究竟那些刺客是你们东辰国何人安排的,本公子也可以提前把秦将军送出去。”
话音落地,张南禹一双眼眸,瞬间好似鹰眼般锐利的锁定在秦临川身上,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丝异样。
“张公子难道不知道,想要问别人问题,应当先为别人解惑?”秦临川轻飘飘的把话顶回去,接着自顾自的询问。
“我要问的问题不难,方才被你赶进密室里的女子,她在西临国究竟是何身份?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听秦临川提到沈妍,张南禹不可避免的想到,他们先前在隧道里的那一个拥抱,好不容易泄去的怒火又在这一刻聚积。
“秦临川,我现在问你的是两国之间的大事!”
“我问你的,于我而言,也是大事。”
不知为何,瞧着张南禹气急败坏的模样,秦临川心中就格外畅快,仿佛他现在没有遭到牢狱之灾一般。
“你!”
“我说的很清楚了。既然张公子不肯为我解惑,那还是请回吧。”
“另外,今日舟车劳顿的,我有些累,想休息,还要劳烦张公子让人送棉被和枕头来。”